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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鴻運街曾經的繁華是真實的,現在的蒼涼也是真實的。
花婆婆順便把方圓兩位老太太家裡的事,連同這衚衕裡其他幾戶人家的事,也全都摸清了。
這兩位老太太真的是人材,這瓷器衚衕裡的人家,大事如誰家媳婦宮寒,生養困難,誰家相公在外頭有了相好,小事如誰家的公狗上了誰家的母狗,就沒有這兩位老太太不知道的。
花婆婆也知道了,住在這裡的人家,都是在鴻運街做生意的,否則也不會買這裡的房子。
方老太太家裡是做壽衣的,袁老太太家是開壽材鋪的,白天時兩位老太太在衚衕口曬太陽聊閒天,到了晚上,她們便挎著籃子,在街上賣香。
“賣香?什麼香?”花婆婆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哎喲,沒看出來,大家都是香友啊。
“當然是好香啊,清苑魏村香,冉莊香,最好的榆皮香!對了,大妹子,你家的房子好多年沒住人了,要先燻了屋子才能住吧,你要香吧,我這就回香給你拿去,十文錢一把,你要幾把?”
花婆婆懂了,清苑的魏村以及附近的冉莊、陽城,都是祖傳的制香手藝,當地榆樹廣為種植,百姓以以採收、販賣榆樹皮為營生,當地甚至流傳著“丟了爹和娘,不丟榆皮行”的民謠。
而魏村一帶的線香和盤香,便是以榆樹皮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的。
魏村香主要用於祭祀和淨屋,與花千變的香是不同的。
花婆婆有些小小的失望,還以為能小賺一筆,看來是不指望了,十文錢一把的香,花千變也沒有啊。
看看時辰不早了,花婆婆終於與兩位新朋友揮手絹告別,明天我也出來曬太陽,咱們接著聊!
袁老太太卻忽然想起什麼,一把拉住了花婆婆:“大妹子,你等等,我和你說點兒事啊。”
“啥事?”花婆婆忙問。
袁老太太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道:“就是先前那個看到鬼的老蒼頭,他後來還說,他深更半夜時,聽到過小孩子的哭聲,可嚇人了,他那院子都是瓷器,可沒有小孩,西邊就是你家,那時是空著的,沒有人,卻有小孩哭聲,我聽人講,那是鬧鬼,還是小鬼,要麼就是在老蒼頭院子裡,要麼就是你家,你拿幾樣你家孩子玩的波浪鼓小娃娃什麼的,擺在窗臺上,小鬼看到有好玩的,就不會出來折騰你們了,你可記住啊,千萬別忘了!”
花婆婆嚇了一跳,那院子裡住過小鬼?十六七年了,也不知道小鬼有沒有去投胎。
唉,明巒小叔啊,你家咋還有小鬼呢。
密室
一進的院子,方方正正,多年前明大老爺放置的石敢當依然在。
大家一起動手,打掃了足足兩個時辰,來之前,明大老爺說過,這房子裡有簡單的傢什,因此,明卉只帶了被褥和幾件門簾承塵,大家七手八腳地把門簾和承塵掛起來,房子終於能住人了。
沒有柴禾,不能燒炕,也沒有火盆,好在這會兒還沒進臘月,夜裡多蓋兩床被子也能將就過去,明天就把要添置的東西全都買回來。
幾人又是趕路又是打掃,都很累了,吃了從保定帶來的點心便睡下了,明卉原本還想好好消化一下從方圓兩位老太太口中聽到的那些訊息,可是頭捱上枕頭,就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次日一大早,汪安拿上明卉列出的採買單子就出門了,臨走之前,還不忘讓明卉給他易易容。
他生了一張不容易被人記住的大眾臉,給他易容非常簡單,只要給這張臉增加一點點特色就可以了。
臨近中午,汪安便把柴米油鹽,連同做飯的傢什全都買了回來,他還帶回一個好訊息,蘇長齡和朱雲也到了滿城,就住在離此處不遠的一家客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