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卉還是把日子過得像逃荒一樣。
早哥兒還在哭,那哭聲,眼看就要斷氣了。
想想沒生孩子之前,霍譽恍如隔世,那時他和明卉每天甜甜蜜蜜,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啥就幹啥,這座大宅子,寄託了他們多少的希望和美好啊,可現在呢,除了那臭小子的哭聲,就什麼都沒有了。
霍譽頭疼,原本是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的,可是招乳孃聽說他回來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把早哥兒給他送了過來。
於是霍譽只能抱著早哥兒,在院子裡上竄下跳,看星星看月亮已經不能滿足早哥兒了,他要吃奶啊!
霍譽沒辦法,只好抱著早哥兒去了馬廄,把早哥兒放到馬背上,原本是想嚇嚇這小子,讓他不要再哭了,他爹的耳朵要給震壞了。
可沒想到,早哥兒抓著馬鬃,哭得肝腸寸斷,馬廄裡的馬被他的哭聲干擾得急燥起來,整個馬廄都是跺馬蹄子的聲音。
紅箋爹嚇得不成,又是作揖又是打千,眼看就要磕頭了,求求了,你們快點走吧,這大半夜的,若是驚了馬,這可如何是好。
無奈之下,霍譽只好抱著早哥兒從馬廄裡出來:“祖宗,你究竟要哪樣?”
霍譽想哭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可現在他想哭,被他兒子給氣的。
“如果你再長大幾歲就好了”,霍譽看著月亮嘆了口氣,“如果你長大幾歲,我就能把你關進詔獄了。”
早哥兒哭聲更大了,無良的渣爹啊,你以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嗎?我記住了!
春天的晚風中,霍譽抱著早哥兒坐在冰冷的臺階上,早哥兒終於哭累了,忽然抬起溼漉漉的小臉,衝著霍譽說道:“爹!”
霍譽怔了怔,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他驚詫地瞪著早哥兒:“你在和我說話嗎?”
早哥兒張開小嘴:“臭!”
霍譽的心怦怦直跳,隔著衣裳他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兒子,會喊爹了,會喊爹了,會喊爹了!
“好兒子,再叫一聲,好不好?”
“臭!”
“你叫爹,爹,爹。”
“臭,臭,臭!”
“叫爹!”
“臭!”
霍譽氣得想把他扔到糞坑裡去,這是什麼兒子啊!
忽然,他想起一個人來,也是在這月光之下,那個小小的人兒,也是隻會說香香臭臭。
“乖,好兒子,你叫娘。”
“香!”
“叫娘!”
“香!”
“你叫爹!”
“臭!”
“叫爹!”
“臭!”
霍譽,卒!
次日,霍譽一大早便直接去了工坊,花千變死了一名香工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見到忽然而至的霍譽,明卉皺眉:“你這麼早就過來,早哥兒怎麼辦?他正斷奶呢,不能總是跟在招乳孃身邊的。”
霍譽我昨天抱了他一整夜好不好?
說起正事,明卉問道:“是不是孟新海有訊息了?”
“是,孟新海找到了,現在送到四時堂了,要養些日子才行。”霍譽說道。
自從那些孩子陸續找到之後,孟大海和孟小海便整日和順天府的人一起四處查詢孟新海。
若是其他孩子,順天府早就不找了,每天被拐子拐走的孩子那麼多,也沒有幾個能找回來的,大多都是找著找著也就不找了。
可是孟新海不一樣,這個孩子與霍譽有些淵源,而王府尹現在還在留職察看期,但凡是和飛魚衛沾邊的案子,他全都不敢怠慢。
這樣一來,孟新海的案子,反倒成了順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