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會水的婆子把表少爺救了上來,還帶了表少爺去香客房裡休息,後來侯府的人找過來,小的便陪著表少爺回去了。
那天晚上,表少爺睡不著,他告訴小的,在香客房時,那位太太問他是不是叫小霆,他說不是,那位太太似是不相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那時小的也是個孩子,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但表少爺不一樣,他從小便心思重,他試探過表姑太太,試探過好幾次。”
“表少爺十三歲便在京城的讀書人圈子裡展露頭角,經常有人邀請他去參加文會,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每年的三月十六,表少爺都會去白米巷的一戶人家,每次都是隻帶小的一個人,不用府裡的車轎,在街上僱拉腳的轎子,每次都是他一個人進去,讓小的在外面等著。”
“表少爺讓小的去拉攏二公子身邊的人,二公子身邊的全心,就是表少爺的人,私底下收了表少爺很多好處,二公子那邊的風吹草動,表少爺知道得清清楚楚。”
“去年,縣主身邊的袁嬤嬤,往大公子您府裡塞人,被侯爺知道後訓斥了,其實那會兒,表少爺也準備了人手,就是全心跟在二公子身邊時,發現了袁嬤嬤的事,搶先一步告訴了表少爺,表少爺便按兵不動,後來袁嬤嬤的事露餡了,表少爺為此還賞了全心一個玉把件,挺值錢的。”
“前幾天,表少爺和小的一起被二少爺的人抓了關起來,表少爺告訴小的,他能想辦法逃走,到時會把小惠一起帶走,讓小惠生下小的骨肉,只要小的什麼都說不知道,他定能護小惠母子周全!”
鋤紅說到這裡,嚎啕大哭起來,他被打得皮開肉綻,也緊咬著牙什麼都不說,可他的小惠卻還是死了,連同他那還沒有出生的兒子。
霍譽向一旁的朱雲使個眼色,朱雲轉身出去,一個時辰後,朱雲回來:“白米巷裡的那戶人家是空的,沒有人,據鄰居講,那個院子原本的主人是一對兒子早亡的夫妻,後來年紀大了想要落葉歸根,便將這宅子給賣了,
可是這宅子賣了八年,便也空了八年,平時都是上著鎖的,一年裡也只有一兩天會有人,隔壁鄰居好奇,帶著點心上門拜訪,接待他的是個中年僕從,說是家中主人路過京城,順便來看看宅子,主人喜靜,就不招待鄰居了。
】
聽人家這樣說了,鄰居便訕訕而歸,次年偶見那宅子外面沒有上鎖,知道房主又來了,但有了去年的事,鄰居便沒有再次登門,之後數年皆是如此。”
朱雲經驗豐富,宅子裡雖然沒有人,但並非空空如也,有幾件陳舊傢俱,從鄰居的話裡可以猜測,這些傢俱都是前任房主留下來的。
除此以外,朱雲還發現了一小撮香灰。
住在這院子裡的人,臨走時顯然清理過生活痕跡,但百密一疏,有一小撮香灰從桌子的縫隙落到地上靠牆的地方。
霍譽把這撮香灰帶回家,拿給明卉看:“能從香灰判斷出是什麼香嗎?”
明卉把香灰在手上捻了捻:“是好香,上品,但隔了這麼久,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香了。”
霍譽有些失望,把這撮香灰的來歷講了一遍,明卉來了興趣:“能從桌子的縫隙掉到地上的香灰,只可能是線香,你說,每年三月來這宅子裡小住的人,會不會是那位錢爺?”
錢爺,最早出現在保定府三石頭衚衕,後來,從馮幽草的供詞裡知道,錢爺是蔡九峰的乾兒子蔡航。
對於這位神出鬼沒的錢爺,飛魚衛目前掌握的資訊並不多,只知道他真實年紀應在五旬上下,可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相貌儒雅,食素,不吃葷,連蔥花和雞蛋也不吃,有潔癖,喜薰香。
當年在三石頭衚衕侍候過他的寶芳,以及後來的馮幽草,都曾說過,他用的是檀香,且是線香。
飛魚衛存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