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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娘扶著柺杖站了起來,阿篤繼續收拾卦桌上的東西,不晚卻坐著沒動,淡淡說道:“你若是不說,以後我每天都來,你若是不出攤,我就去你家裡,你想要躲開我,除非上天遁地。”
“呵呵,現在的小姑娘口氣都這麼大了嗎?好,我倒要看看你想做甚。”
柳大娘轉身向巷子裡走去,不用阿篤攙扶,依然健步如飛,絲毫不像一個盲人。
阿篤忿忿地瞪了不晚一眼,背起卦箱小跑著追了上去,不晚也起身,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師徒身後。
柳大娘住的院子很大,雖然主人沒有在家,但是門上沒有上鎖,柳大娘和阿篤推門而入,不晚也不客氣,不請自入,她低頭看一眼地上鋪的青磚,便知道是按照五行八卦鋪就的,她莞爾一笑,信步向堂屋走去。
堂屋門廊下的美人靠上,一隻黑貓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裡,目光陰沉地與不晚對視。
不晚衝它眨了眨眼,信步跨過門檻。
柳大娘坐在屋子正中的太師椅上,阿篤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顯然是告訴她,那個姑娘跟著進來了。
“你倒是有些本事。”柳大娘聲音怪異,不晚也不知道這是在誇她,還是在諷刺她。
“是吧,我也覺得我挺有本事的。”不晚笑嘻嘻地說道。
“哼,說吧,你找柳三娘有何事?”柳大娘冷冷地問道。
“我想幫他們夫妻找孩子,所以要見找到他們本人。”不晚神情莊重。
“不用你找,我已經算出孩子的下落,這會兒應是已經找到了。”柳大娘語帶嘲諷,那天柳三娘來找她,她當場起卦,算出孩子在西北方向,柳三娘甚至顧不上告訴她孩子是怎麼丟的,便飛身上馬,往西北方向而去。
“你這麼自信,他們按你說的方向,一定能夠找到孩子?”不晚問道。
柳三娘是柳大娘的親妹妹,前世,柳三娘對柳大娘的卦象深信不疑,與丈夫萬蒼南,在西北苦苦尋找十五年,葬身瀚瀚黃沙之中,最終也沒能找到他們的孩子。
柳大娘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起又鬆開,她的嘴角動了動,遲疑片刻,才問道:“你是誰?”
不晚上前一步,走到柳大娘面前:“我是”
柳大娘怔了怔,忽然冷笑道:“小小年紀,還敢自稱千變,柳三娘都不敢。”
不晚只是看著她,並不接話,就像柳大娘嘲諷的人不是她一樣。
良久,柳大娘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那日的卦象……沒有錯。”
不晚目光深深地注視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向外面走去。
身後傳來柳三娘嘶啞的聲音;“你不問了?”
不晚頓住腳步,沒有回頭:“我有的是時間,會讓你說出實話的。”
說完,她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風兒巷,過了丁字路口,又走了兩條街,回到那條後巷,走近新租的小院子,片刻之後,她再次走出來,恰好遇到一個吃過她糖瓜的孩子。
不晚拍拍孩子的腦袋,抱著那隻裝著胭脂水粉的深藍色匣子,走出了巷子,走進了鬧市。
小瘦子跟丟了不晚,回到府裡,問過門房的老郭,得知不晚還沒有回來,他索性蹲在門口,倒要看看那個丫鬟什麼時候回來。
不晚遠遠的就看到後門那裡蹲著一個人,小小的一團,像只長年吃不飽的野狗。
看到不晚回來,小瘦子一下子站起身來,竄到不晚面前:“你去哪裡了?”
不晚連個眼角子也沒給他,繞過他進了大門。
她先去了胡媽媽那裡還了對牌,還笑盈盈地拍了拍懷裡匣子,胡媽媽不用問,也知道那裡面裝的是胭脂水粉。
真是不孝啊,老太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