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不在。
又去詔獄,霍譽也不在。
好在蘇長齡還在詔獄,明卉一問才知道,霍譽一大早去了邯鄲。
根據焦遠逵的交待,他欠了不少賭債,有人替他還上了,交換條件就是想辦法讓陳家棟死。
身為飛魚衛,焦遠逵手裡不止一條人命,詔獄裡刑訊逼供是家常便飯,打死一兩個犯人,那是常有的。
所以他一口答應下來,事情很順利,可是這幾天他忽然感覺風向不對,上面竟然讓他們這一組人去查什麼貪汙桉了,於是他當天便請假,謊稱回老家遷墳,實則躲到相好家裡。
據他所說,那個替他還債的人,是放印子錢的鄭三郎。
鄭三郎開了一家茶館,茶館不大,生意也一般,鄭三郎也不靠茶館賺錢,他這茶館裡招待的,都是來找他借印子錢的人。
京城地,居不易,那些外地來的小官,寒門出身的進士舉人,想在京城站穩腳根委實不易,要租房,要養家湖口,上下打點,尤其是那些寒門出身的,是被全族甚至全村人供出來的,一朝做了官,當然要報達,一輩子報達不盡,還有他的兒子、孫子,只要祖墳還在,他和他的兒孫們就要報達那一方水土的父老鄉親。
缺錢,他們比普通老百姓還要缺錢。
鄭三郎放印子錢,專門做這些小官的生意。
說實話,借錢的都是文官,武官不多。
窮文富武,武官大多都有些家底,沒到要借印子錢才能週轉的地步。
焦遠逵是個例外,誰讓他好賭呢,他家的飛魚衛,到他這裡是第三代,可自從他賭上癮,厚實的家底敗光了,他還欠了一屁股債。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飛魚衛,他早就被要債的扒光衣裳扔大街上了。
可飛魚衛也不能一直欠債不還吧,這裡是京城,真鬧到衙門裡,他這差使也別想要了。
好在這時,他認識了鄭三郎,鄭三郎康慨解囊,只要他把陳家棟弄死,借給他的錢,就不用還了。
飛魚衛找到那家茶館時,鄭三郎不在,只有一個夥計,夥計是新來的,才來了三天,看到一大群凶神惡煞的飛魚衛闖進來,當場便給嚇尿了。
“東家,東家有事,沒在,不知道去哪了?”
好在鄭三郎的住處不難找,飛魚衛找到時,鄭三郎已經人去樓空。
只要是出現過,就要留下痕跡。
霍譽不信邪,繼續查,這一查就查出來了,鄭三郎真不是平地裡冒出來的,他的大哥鄭大郎,是邯鄲知縣的錢糧師爺。
而現任邯鄲知縣,居然和孫家沾了點關係,他家裡一位生了兒子的姨娘,是曾經的承恩公夫人身邊的一名丫鬟,年紀大了放出去,做了知縣的姨娘。
就此,失馬桉查到這裡,終於和孫家有了關係。
無論這關係是實的,還是虛的,霍譽都要親自去趟邯鄲,那位知縣大人連同他的姨娘,都要帶回京城。
蘇長齡見花生皺起了眉頭,還以為花生是在擔心霍譽,連忙說道:“放心,霍老大帶了不少人,鄧策和小金也跟著一起去了,不會有事,邯鄲在廣平府,離得不遠,最晚後天就能回來了。”
花生嘆了口氣:“小蘇,那匹馬,我給找回來了。”
“哪匹馬啊?”蘇長齡隨口問道。
“就是那匹,汗血寶馬。”花生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