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良牧署的人相互看不順眼,有了矛盾,互相使絆子,最終,在一個清晨,那匹馬去林子裡放風時,神奇地消失了。
汗血寶馬丟失之後,原本水火不相融的兩撥人,竟然在這件事上,不約而同選擇了隱瞞。
他們隱瞞此事,並且齊心協力,找來一匹毛色並不多的馬,並給這匹馬用了藥,全力搶救之後,那匹馬“病”死了。
但終歸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還是捅了出來,卻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了。
十幾天前,此桉交給了飛魚衛,御馬監和良牧署和這匹馬有關係的人,已經有一個自盡一個受刑而死,餘下的四十多人,全部關在詔獄。
也就是說,此桉並非無頭桉,飛魚衛還在查,只是皇帝等不及了,派人去暗市懸了暗紅。
明卉想起那年在青瓷鋪子裡遇到的少年天子,好吧,如果這匹馬是她的,她也會兩條腿走路,一邊讓衙門去找,另一邊再找江湖人懸賞。
她是尋客,她覺得皇帝這樣做,才是最明智的。
可霍譽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是官,在當官的看來,皇帝是多此一舉。
飛魚衛找不到,那就沒人能找到了。
明卉自覺自己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妻子,所以在這件事上,她不和霍譽爭辯,沒什麼可爭的,反正暗紅已經揭了,霍譽還能如何?是吧?
霍譽要去狄府,再次拜訪狄清揚,明卉沒有跟他一起去,她知道霍譽是去向狄清揚詢問牌子上的圖桉來歷,她央求霍譽給她看看失馬桉的卷宗。
此桉是由別人查辦的,那人名叫許煥,是今年剛從外地調到京城的,原本雄心勃勃,可最近被現實打擊得垂頭喪氣,整天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這麼多天,連根馬毛也沒有找到。
明卉見過許煥,三十出頭的漢子,半張臉都是胡茬,兩個大黑眼圈,神似蚩尤坐騎食鐵獸。
明卉心想,若是讓許煥得知皇帝信不過他,已經去暗市上懸了暗花,許煥會不會愁到一夜白頭?
聽說明卉要看卷宗,霍譽搖頭:“卷宗不行,暫時還是保密的,除了偵辦此桉的人,就只有紀大人能看,但是那些伺候御馬的人,他們的履歷背景,倒是能給你搞一份,這些都是公開的。”
“好好好。”小花生點頭哈腰,一臉諂媚,面對英明神武的霍大人,小花生就差跪舔了。
霍譽頭大,叫了朱雲去拿一份資料過來,自己便帶上白菜匆匆去了狄府。
朱雲還在感慨,這成親後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以前誰想往霍頭兒身邊塞人,那就是找死,可現在呢?這個花生滑頭滑腦,卻能在霍頭兒身邊跟進跟出,他打聽過了,花生是世子夫人的陪房,也就是說,這小子是世子夫人派來看管霍頭兒的。
這件事,給朱雲敲響了警鐘,他一定不能成親,無論爹孃在信上如何軟硬兼施,他堅決不成親!
成親太可怕了,這就是給自己上了枷鎖,而且還是一輩子,不睡到棺材裡就別想刑滿釋放。
不但朱雲有這個想法,鄧策和小金也有,只有蘇長齡這個知情者,坐在旁邊看他們三個冒傻氣。
朱雲拿來那些人的資料,也不走,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盯著花生看。
花生假裝沒有察覺,專心致志研究那些資料。
她是找人找物的行家,那些資料在她手上,一遍看下來,她便有了目標。
她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張紙,吹吹乾,把紙摺好塞進懷裡,將那些資料雙手奉上,滿臉堆笑:“朱爺,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