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臭揍,那書生雖不還手,嘴卻沒有閒著,把二賴子祖宗八代都給罵了。
二賴子窮橫慣了,被這書生一激,又喝了酒,下手便不管不顧,起來沒幾下,那書生躺在地上就起不來了,二賴子去迪老頭家洗了澡,就去找大白桃睡覺,酒醒後早把這事給忘了,後來衙門找到他,他才知道那書生死了。
至於他是怎麼把那書生打死的,酒醒後他就忘了。
也該他倒黴,在他之前那書生就找過陳老歪,也是二話不說,一頭撞過來,可人家陳老歪沒喝酒,腦瓜清醒著呢,拽下那書生的荷包就跑了,那荷包裡有好幾兩銀子呢。”
小叫花子以為自己講的夠詳細了,絕對值五兩銀子,沒想到明三姥爺卻不滿意:“你說你認識那個書生,你講了這麼多,我也沒聽出你認識他啊。”
“哎喲,爺你怎麼這麼磨嘰?”
小叫花子不耐煩起來:“我找那書生要過錢,窮摳,才給了我一個銅板,二賴子打他時,我就在老狄家院子裡,從門縫裡看的清楚著呢的,原本我還想出去拉架,可一看是白天裡那個窮摳門的書生,我就沒有多管閒事。陳老歪的事是他自己說的,她得了好幾兩銀子,心裡美著呢。”
張三說這小叫花子三歲就在街上混,街面上的事,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當初衙門認定二賴子是兇手,也是因為有人看到二賴子打人,狄老頭家所在的那片地方,平日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過路的看到二賴子打人,而且打的是個書生,書生爬不起來了,他還在打。
明三老爺這才信了小叫花子的話,家都沒回,便跑到越秀衚衕通風報信。
明卉原本也以為葉霆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無關全域性。
可現在看來,這件事還有隱情。
馮幽草並沒有看到那具屍體,誰知道死在保定的那個人是不是葉霆?
現在又得知那書生行為詭異,像小叫花子說的那樣,他是要自己尋死。
自殺的方法有很多,可是隨便找個叫花子,把自己活活打死,這就不是自殺,這是自虐!
送走明三老爺,明卉越想越覺得蹊蹺,可事情發生到現在已有這麼久,也打聽不出比小叫花子更詳細的了。
明卉索性喬裝改扮,去會了小叫花子口中的陳老歪。
一番試探,最後還是銀子開路,陳老歪承認,那個書生撞他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反正我也活夠了。”
陳老歪偷了書生的荷包,發現裡面還有銀子,還曾覺得奇怪,明明有錢,幹嘛還活夠了呢?
在他們這些叫花子眼裡,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兜裡還有錢。
明卉便寫了一封信,讓汪安送到保定前衛。
十天後,明卉收到了霍譽的來信。
死在二賴子手中的那名書生,不是什麼葉霆,他叫劉安福,家住高陽小劉村,因為與親嫂子不倫,被人發現後,沒臉在村子裡呆下去,便離家出走,從此杳無音訊。
無論是當年的衙門,還是後來的祝傑,都只是拿著死者的畫像,在保定城裡打聽。
收到明卉的來信後,霍譽便委託蘇長齡的弟弟蘇幼齡,帶領保定前衛的人,在保定附近縣鎮查詢,劉安福考過童生試,有人認出是他,而劉家則因家醜,將劉安福失蹤的事隱瞞下來,外人還以為他外出讀書了。
看到葉霆的畫像,劉家人一眼認出,這就是劉安福。
死在保定的人是劉安福,之所以會被認作是葉霆,只是因為有人想讓他成為葉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