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言手上:“這隻鐲子跟了我很多年了,是我母親戴過的,我早就想要交給你了,一直沒有機會。”
這是太子妃的遺物,羅錦言鄭重地謝過葉氏。
她看著還有些發怔的秦珏,體貼地說道:“娘,您和玉章二十多年未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等一會兒我再帶孩子們過來。”
葉氏感激地對她笑笑,這麼善解人意的兒媳,難怪能讓她那倔強的兒子心悅。
羅錦言帶著夏至和鴻雁出去,把門輕輕關上,羅錦言去找孩子們,夏至則拉著鴻雁到茶房小坐,順便問問葉氏的喜好。
屋子裡只有葉氏和秦珏母子二人,葉氏一眨不眨地看著秦珏,眼睛捨不得移開,這個兒子,她已是太久未見了。
秦珏也看著葉氏,努力回憶著記憶深處的那個影子,他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了,就連做夢的時候,母親的臉也是模糊的,他在宮裡見過雲棲,他想從雲棲身上找到母親的影子,他也見過很多趙氏皇族的人,可是他依舊想不起母親的樣子。
現在母親就在他的面前,正在看著他,目光慈祥而又熱切,是了,從沒有人這樣看過他,秦家的長輩沒有,惜惜沒有,孩子們也沒有。
這是屬於母親的目光,在他早已不再需要母愛的年紀,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母親。
他羨慕過秦珈,因為三太太是那麼疼愛兒子;他也嫉妒過觀棋,因為觀棋是葉氏收養的孩子。
“娘......”他的聲音嘶啞哽咽,剛才和羅錦言一起給葉氏磕頭時,他的嘴也是閉得緊緊的。
只有一個字,卻是隔了二十多年的歲月,葉氏再也忍不住,她掩面痛哭。
她錯過了太多太多,她錯過了兒子六七歲時淘氣調皮,錯過了兒子十來歲時青澀不羈,錯過了他手刃寧王橫掃三軍,錯過了滿城空巷看秦郎,錯過了那杯新婦茶,錯過了孫子孫女出生時的緊張和喜悅。
她為了那個不在乎她的男人,錯過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玉章,你可怨娘?”她問道。
秦珏搖搖頭:“小時候我曾經怨過,怨您走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帶上我,長大以後我就不怨了,如果您留在秦家,祖父不會親自教導我,我會跟著父親,說不定會長成他那樣的人。如果您當年帶我一起走了,我會四處飄泊,居無定所,還要時刻防備被趙極發現蹤跡,您不想讓我過那種生活,您不來找我,是為了我的安全,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用,沒有盡到為人子的責任,我甚至沒有供養過您,一天也沒有。”
他娶了惜惜,如果不是惜惜發掘出雲棲的事,站在葉氏的立場上,把當年的事情分析給他聽,他或許永遠無法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