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訊息,路七也聽說了,王會笙案發,連累了世子爺趙宥,皇帝勒令瑞王父子於三月初一前抵京。
論起本事,路七不如韓五的武功高,但是他也有他的長處;可若是論起對趙宥的忠心,路七和韓五是不能比的。
路七自己也挺嫌棄自己的,趙宥畢竟好吃好喝供養了他好幾年,可這會兒聽說瑞王府要出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把自己摘出來。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萬事萬物,有天就有地,有晝就有夜,有陽就有陰,有男就有女,這就是所謂的天地與之和合則萬物得其所也,
因此,有韓五這樣忠心不二的,當然也就要有他路七這種三心二意,獨善其身的。
這樣才能平衡,這樣才合乎情理。
路七給自己的不忠找到藉口,便就心安理得了。
他來通州是要把羅小姐拐出去交給世子爺,現在世子爺要出事了,瑞王府是回不去了,他可不是韓五那樣的一根筋,他有他的主張。
這些日子,他和劉家的好多下人都混熟了,他假扮成走村串鎮的貨郎,時不時帶些通州城裡時興的胭脂、絨花和繡線,鄉下地方沒有太多規矩,劉家的丫鬟婆子們時不時託他從城裡帶東西,打情罵俏間就把羅小姐的事情打聽出來了。
羅小姐年紀還小,卻是個美人坯子,可惜是個啞巴,啞巴,啞巴。
谷哥從京城來看望他,給他帶來好酒好肉,到了這個時候,路七早看出來了,這個谷哥和方四一樣,怕是早就另投新主了,他也沒瞞著,把羅小姐是啞巴的事情告訴了谷哥。
谷哥聽了,好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無論王爺和世子爺會如何,只要有羅小姐在手,咱們兄弟就不愁沒有出路。”
這話說得太對了,路七也是這樣想的。
羅小姐若真是個普通啞巴,就算是個天仙,也不值得錦衣衛和世子爺全都想要據為己有。
谷哥也私底下透了底,羅小姐是天生鳳命,普通男人要不起,只有龍椅上的那個才能配得上。
他就更要把羅小姐拐出來了,不為別的,找羅家和劉家要點銀子花花也行啊。
這麼一個活寶貝,不訛上幾萬兩,那還不後悔一輩子啊。
趙宥養了他好幾年,可這幾年他也沒花幾萬兩吧,連幾百兩都沒有。
所以,他心理更平衡了,良心什麼的,在幾萬兩銀子面前,那都是吹口氣就能化成水的。
發現郎士文之後,他立刻把訊息送出去了,次日,明月就來了。明月跟著谷哥來過兩回,是個十七八歲的崽子,人很機靈。
明月說了,郎士文要做什麼,只管讓他去做,若是把羅小姐弄死了,那就隨他去,若是沒弄死,再趁機把人弄出來。
路七聽了,思索良久,郎士文是錦衣衛指揮使,即使自身武功有限,他手下也有硬茬子,讓他發現自己的存在,一準兒不會放過。
路七便提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郎士文說劉家屯子不安全,要帶羅小姐回京城,在這裡陪著羅小姐的羅大太太不答應了,哭爹喊娘不許他把人帶走。
路七原以為郎士文會來硬的,沒想到郎士文卻像是怕了羅大太太,果真沒有帶走羅小姐,而且也從劉家屯子出來,住到離此不遠的一間小客棧裡。
路七去看過,郎士文依然化妝成行商模樣,對客棧裡的人說自己姓石。
且,路七也發現了,劉員外家附近蹲守的錦衣衛好像並沒有和郎士文見面。
郎士文不是普通人,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啊,二十四親衛裡,數他最橫了,他怎麼倒像是不敢見人一樣。
路七不敢回京城打聽,他來到通州城裡,很快就得到訊息,那位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