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連忙起身,在他的後背上使勁拍了幾下,沈硯這才喘息著不再咳嗽,老頭就又從腰上解下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喝兩口潤潤嗓子,我婆娘自己釀的,比城裡賣的還要好喝。”
沈硯被那口煙嗆得喉嚨發乾,想都沒想,對著葫蘆就是一口,火燒火燎的感覺充斥著整個口腔,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話來:“你丫的這是什麼玩藝?”
老頭又不高興了,劈手把葫蘆搶過來,用袖子掩著,像是生怕他再搶回去一樣:“這可是好東西,我婆娘釀的,整個村子裡就數我婆娘釀的酒最有味兒。”
沈硯張張嘴,讓清晨微涼的空氣進到嘴裡,這才覺得好受一點兒:“又是你婆娘?你那是什麼婆娘?”
“好婆娘,親婆娘,陪我睡覺給我生兒育女的親婆娘。”老頭梗起脖子。
沈硯不屑:“我給你出錢,娶個十八歲的黃花閨女,你把你婆娘給休了。”
“去!你這娃兒說的什麼話,那黃花閨女能看得上我?能給我釀這麼好的酒?能給我烙這麼好的饃?還讓我休了我婆娘,我休了她,鄰村的王老漢立馬就把她領過去,我才沒有那麼傻。”
沈硯哭笑不得:“就你那婆娘還有人搶著要啊,我不信。”
老頭梗著脖子,懶得理他,若不是大糞還沒有曬乾,他才懶得和這娃兒磨嘴皮子,這個娃兒腦瓜不靈光,動不動就讓休妻,可惜了一副好相貌,是個蠢的。
見老頭不理他,沈硯笑了笑,仰頭看天,這陝西的天兒可真藍。
“對了,你說你婆娘每次跑出去,都會跑到你能找到的地方?有沒有找不到的時候,你真的每次都能找到?”沈硯問道。
“那是,不管她是藏到哪裡,準保是我能找到的,唉,那個時候還以為我機靈,她太笨,這才一找就能找到,到了如今就明白了,她不是笨,她是故意躲在那裡讓我去找,找回家哄一鬨,她就死心塌地和我睡覺,給我生娃。”
老頭臉上笑開了花,皺紋團起來,像個風乾的大桃核。
沈硯揚揚眉,趙明華那個死丫頭可不就是總是能讓他找到嗎?從她一進山西時他就知道,她到陝西他更知道。
哼,這老頭懂什麼,沒見識。
“那是你沒出息,我才不稀罕她陪我睡覺,給我生兒子,想陪我睡覺的女子多的是,我要是想生兒子,不知多少女人心甘情願地給我生。”
老頭又吧噠一口旱菸,腦袋搖得像撥郎鼓:“說你這娃腦瓜不靈光,還真沒說錯。那上趕著陪你睡覺的都是婊|子,那上趕著給你生娃的不但是婊|子,還是賤|貨,那能和自家婆娘比嗎?連自家婆娘的腳趾頭都比不上。好女子能上趕著陪你睡覺?能上趕著給你生娃?”
沈硯愣住,搜腸刮肚想要想出個主動陪他睡覺又想給他生娃的好女子......好像真沒有。
小雅還在的時候,他求過小雅好幾次,有一次還發脾氣砸了東西,小雅也不肯......
唉,昨天他被摸得差點少層皮,小雅和趙明華那死丫頭可都沒有摸過他,一次也沒有,他真是太虧了,太虧了。
沈硯繼續仰頭望天,這天真他媽藍啊。
老頭越發覺得眼前的後生腦瓜有毛病。
如果沒毛病,好端端地誰會去綏德走到橫山來?
如果沒毛病,好端端地誰會總把休妻掛在嘴邊?
如果沒毛病,能被一口煙一口酒嗆成這模樣?
這後生大半夜的趕夜路,從榆林趕到橫山來,一看就是沒有婆娘的,有婆娘的能不抱著婆娘睡覺,深更半夜跑出來?
腦袋瓜不靈光,蠢成這樣,難怪娶不上婆娘。
老頭憐憫地看看沈硯,見他還在仰頭望天,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管地上的大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