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讓李青越給老子出來!”
大門被砸得震天價響,門子嚇得不敢開門,只好眯起一隻眼睛,從門縫裡往外張望。
只見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簇擁著一位穿金戴銀的貴公子,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
這門子初來乍到,哪見過這個陣勢,他忙不迭地往屋裡跑:“不好了不好了,四爺,不好了!”
李青越正和廖雪弈棋,聽到外面的動靜,廖雪輕蹙煙眉,道:“四郎,你還是買幾個從讀書人家出來的吧,把這些人留在府裡,有失體面。”
李青越也覺得丟人,以前他去廖家的時候,廖家的下人們走路都沒有聲音,不論男女,說話都是斯文有禮。
屋裡只有茁青在服侍,李青越不好支使廖雪的丫鬟,便自己走了出去,那門子面如土色站在廊下,從這裡也能聽到外面越來越大的砸門聲和叫喊聲。
李青越怒不可遏,他是有功名的秀才,自認除了家裡人以外,也算是往來無白丁了,是什麼人這樣無禮?
他對門子道:”君子坦蕩蕩,你這般畏縮作甚?還不快把大門敞開,若是熟人也就罷了,若是來鬧事的閒幫,這裡是天子腳下,也不怕他們胡來!“
四爺是讀書人,果然不一樣,這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那門子挺挺胸脯,終於有了底氣。
可他剛剛把門栓拿下來,大門就被砰的一聲推開了,呼啦啦進來一群人。
除了他在門縫裡看到的彪型大漢和富貴公子,還有十來個閒幫模樣的,穿得怪模怪樣,這深秋的天氣,有幾個竟然還露出了胸毛。
門子嚇了一跳,也沒等李青越吩咐,麻溜地躲了起來。
李青越也有點發懵,待到看清楚來人是劉蘭石時,他便沉下臉來,斥責道:“劉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蘭石穿著紫紅色團花緙絲直裰,頭上綰著年年有餘的金簪子,腳上是繡金線的胖臉鞋,只是臉上的神情卻和這身富貴打扮不相符,滿臉怒氣,眼珠子裡全是紅絲,像是要吃人一樣。
再看他身邊的那幾個人,一個黑塔似的,一個滿臉絡腮鬍子,還有一個臉上有道觸目驚心的大刀疤,唯一一個看著順眼的,肩膀上卻扛了柄大板斧。
李青越不由得後退幾步,大喊著來人,幾個小廝瑟縮著不情不願地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後。
李青越這才感覺腰板硬了些,正想訓斥幾句,就聽劉蘭石冷笑道:“你丫的也是讀書人?枉我信了你,把我那花一萬兩銀子買回來的古畫借給你臨摩,你小子恩將仇報,拿張假畫還給我,害得我在姐夫的壽宴上出醜。我姐夫是什麼人,妥妥的皇親國戚啊,你小子有種,連皇親都敢騙,你今天不把真畫交出來,我就讓錦衣衛來抓你!”
李青越大吃一驚,那幅畫拿回來以後,除了他和廖雪,誰也沒有動過,他還擔心會出差錯,沒讓小廝跑腿,自己親自去書院還給劉蘭石的,為何不過兩三天,真畫就變成假畫了呢?
再說,那幅畫是他和劉蘭石一起從榮寶齋買回來的,五千兩銀子,怎麼就變成花了一萬兩銀子買回來的?
想到這裡,他頓時明白了,劉蘭石是在訛他!
他勃然大怒,冷笑道:“劉兄這話從何說來,你那幅畫明明是花的五千兩買回來的,怎麼就變成一萬兩了?再說這幅畫我還給你的就是真的,不能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劉蘭石冷哼:“你也敢和我講王法,來人,給他看看,他還給我的這幅爛畫究竟是真是假?”
話音一落,兩個閒幫推搡著一個老頭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李青越一看,這老子他是見過的,就是榮寶齋的二掌櫃,這幅畫就是從這老頭子手上買走的。
那老頭子進了院子,便打了個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