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就考中進士的,大周朝又有幾人?他沒找媒人,自己上門提親,被打了兩次又來第三次第四次,聽說今天又在門房裡坐了兩個時辰。”
張三姑奶奶皺起眉頭:“他今天又來了?這人也真是個榆木腦袋,連個官媒也不會請的,我爹八成是嫌他太笨了。”
“哼”,徐老夫人冷哼一聲,“孫季昆不笨,整日溫順小意地哄著你爹,還請了你爹在廣西時結識的好友專程來京城保媒,那可是機靈得很呢。二百兩銀子的聘金啊,就娶到了二品大員的千金。你爹當時可是高興極了,就好像得了便宜的人是他一樣。”
“娘,您別說了!”張三姑奶奶起身,一甩衣袖就走。
徐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真是讓那個老東西給氣糊塗了,怎麼又提起那個中山狼來了。
她一把將張三姑奶奶拽了回來,道:“不說了不說了,再也不提那個小人了。”
張三姑奶奶嗔怪地看了徐老夫人一眼,重又坐下,一邊清洗杯子一邊和徐老夫人說話。
“我在孃家住得挺好,吃穿不愁,再說,我手裡也有陪嫁的莊子和鋪子,就是以後你們不養著我了,我也不會餓到。”
徐老夫人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可是為人父母的誰不想看到兒女有個好姻緣?我見過羅紹,人品長相都是不錯的,雖然家勢單薄,但人口簡單也沒什麼不好的,還落個耳根清靜。以他的條件,想找個豆蔻年華的大家閨秀也很容易,可他的髮妻去世十多年,他卻一直沒有再娶,就連個妾室也沒有,就憑這份長情,也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
張三姑奶奶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問道:“既然這麼好,我爹為何要打他?這裡面還有什麼事嗎?”
徐老夫人又嘆了口氣,道:“你爹說得也沒錯,你若是個憨的,嫁過去稀裡糊塗的倒也不錯,可你偏就生了副水晶心肝......你爹打人雖然不對,可是羅紹也著實可恨,你也見過羅家小姐,那小姑娘和你長得有兩三分相似,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
張三姑奶奶略一思忖,已是恍然大悟:“我長得像羅紹髮妻?難怪那日在芝麻胡同時,他看到我的時候神情古怪呢。”
徐老夫人苦笑:“世間事真是沒有十全十美的,那羅紹縱是千萬般好,單就是這一點,也就全都抵消了。但你爹打人終是不對,羅家和秦家是姻親,以後難免還要和我們家打交道,我親自登門去賠禮道歉,把這件事就此掀過,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羅紹也不要再來提親了。”
張三姑奶奶低頭不語,依然在清洗著杯子。
“唉,那幾個杯子早就洗好了,別再洗了。”徐老夫人說道,心裡卻更加酸楚,女兒被人當成了替身,怕是更難受吧。
嘩啦一聲,把徐老夫人嚇了一跳。
張三姑奶奶已經把手邊的杯子全部拂到地上,哥窯梅子青的茶杯碎了一地。
“娘,您讓門房的人盯緊了,如果羅紹明天再來,就把他請到小廳裡,您問也好,我爹問也好,當面問他一個明白,我倒要聽聽他要怎麼說,他的髮妻是珍珠寶貝,我就是西貝貨不成?他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