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時,她聞到一股土腥味兒,這是新鮮泥土的味道,帶著潮氣,這是土坑,用來做花肥的土坑。
這兩個混蛋,竟然直接把她踢進來了。
好在她從小就跟著阿孃練武,可就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如果不是喊不出來,她肯定會慘叫一聲的。
不能喊,也不能動,做花肥好歹是全屍,如果被他們補上一刀,那還是不是全屍就不知道了,萬一他們把那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呢?
可是她的動作還是被兩個傢伙發現了,他們發出一聲驚恐的哀嚎:“詐屍了!”
“快點埋上,埋上就沒事了,快!”
一鏟一鏟的土落到何藥身上,可能這兩個傢伙太害怕了,也不過埋了十幾剷土就收工了。
何藥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她才敢確定那兩個人已經走了。
她動了動,再動了動。
沒有反應,好,太好了,羅錦言手下的這群蠢蛋,連埋人都不會。
她的手腳並沒有被捆住,她不過掙扎幾下,就從口袋裡掙脫出來,那兩人只是蓋了一層薄土,她輕輕鬆鬆就從土坑裡爬了出來。
劫後餘生啊。
環顧四周,這裡可能是秦家的花園,她的確是在凌霄花下,那叢凌霄花藉助著枯木而生,生得高大粗壯,也不知花下面埋了多少死人。
秋風吹過,何藥打個冷顫,不管這是什麼地方,都不是久留之地,她要趕快離開。
她拔腿就跑。
就在半個時辰前,等在九芝衚衕外面的幾個抬轎婆子,正在牆根處聊天,這秦家也真是的,就把她們晾在這裡,連碗茶水也不給。
正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廝從大門的門縫裡鑽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走到她們面前:“你們是何家的?”
“是啊,有事?”
“你家小姐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使起性子來,自己從角門走了,我家大奶奶不放心,讓你們快點到角門接人。”
這幾個抬轎婆子不是頭回來了,知道小廝口中的角門,那是明遠堂的後門。
何藥是兩個月前才來京城的,可是這幾個婆子都知道何藥不好惹,前腳在老祖宗面前哭哭啼啼裝可憐,後腳就能隨手拿東西砸人,看她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誰知道她在秦家惹了什麼事?
婆子們沒敢怠慢,謝過那名小廝,朝著角門去了。
剛到角門,就看到一個火紅的背影從衚衕口跑過去。
“咦,那不是藥小姐嗎?”
對啊,就是她,那身大紅衣裳太顯眼了。
婆子們沒有停留,抬著轎子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