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大爺回來了。”
雨水和立春連忙手腳麻利地給羅錦言把大紅寢衣的絲帶繫好,秦珏已經走了進來。
他臉上有了無法掩飾的疲憊,羅錦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秦珏,無論何時,他都是神采奕奕,從未有過現在的樣子。
他傷得很重吧。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換藥嗎?雨水,你出去把大爺的小廝叫進來服侍。”羅錦言說道,看著秦珏坐到床沿上,她卻站在妝臺前,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不用了,他們沒有跟過來,以後沒有吩咐,他們不會過來。”秦珏說著,便從床前的暗格裡拿出一隻匣子。
他對羅錦言展顏一笑,道:“我該換藥了,你幫幫我好嗎?”
換藥?
羅錦言點頭,對雨水和立春道:“你們去給大爺換藥。”
秦珏皺眉,臉色陰沉,對羅錦言道:“你不問問是傷的什麼地方,我還不想要通房,你最好別讓她們給我換藥。”
雨水和立春都還只有十二三歲,兩人立刻面紅耳赤,腳像被釘在地上,一步也不敢向前邁。
羅錦言無奈,對她們揮揮手:“你們在外間值夜,有事再叫你們,下去吧。”
兩人立刻像如獲大赦一樣,施禮退了出去,看都沒敢再看秦珏一眼。
“你幹嘛這麼為難人,她們是我陪嫁的丫頭。”羅錦言不悅。
秦珏笑了,可那笑容很勉強,像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痛楚,這讓羅錦言的心抽了一下。
“我沒有為難她們,如果是府裡的粗使丫頭也就罷了,就因為她們是你陪嫁來的,才不能讓她們給我換藥,否則,她們以後還怎麼嫁人?”
說著,他把匣子開啟,裡面是細紗布和兩個陶瓷小瓶。
他站起身來,見羅錦言依然站著不動,嘆了口氣,搖晃一下重重摔坐到床上,這一次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羅錦言吃了一驚,他不是能夜闖敵營,殺人無數嗎?可現在這樣子,恐怕不止是重傷,這簡直就是強弩之末了。
她連忙走過去,把灑了一床的花生紅棗掃到一旁,拿了大迎枕正想放到秦珏身後,卻見秦珏的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
五月天,屋裡雖然放了冰,可還是有些炎熱,她拿了團扇正要去扇,秦珏卻抓住了她拿著團扇的手:“我不熱,就是疼,你扶我起來,幫我把衣裳換了。”
“疼?還是叫大夫來吧,是府裡供養的大夫,還是要到外面去請?”羅錦言急急地問道。
“不用不用,是太醫,他要過兩天才會來,平時自己換藥就行了,你先給我把衣裳脫了,我告訴你怎麼換藥,別害怕,我還死不了。“
這個混蛋,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笑,只是那笑容蒼白而又無力,羅錦言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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