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山懷裡那個白得像雪球似的小東西,羅錦言生平第一次感覺她爹有點傻。
回到自己屋裡,她開始為父親的仕途擔心,等到過上幾年,還是想個法子讓父親去翰林院之類的地方養老吧,免得他在吏部讓人賣了還不知道。
可是父親不是庶吉士出身,進不了翰林院.....
羅錦言為了這件事想了大半夜,反倒忘了小狗的事。
次日天還沒亮,她就被一陣犬吠聲吵醒,昨天她把小狗抱回來時,已經很晚了,她心中不快,也就沒管那隻狗,現在聽到狗叫聲,這才想起來還有一隻狗。
她頓時頭大如鬥,沒有梳洗便叫了夏至進來問那隻狗的事。
“昨晚怕它冷著,就把它放在西耳房裡,和新來的幾個小丫頭住在一起,它可真是乖巧,整晚一聲也沒叫,這看著天亮了,才叫了兩聲,喊大家起床。”
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一隻初來乍到的狗,還會喊大家起床?
分明就是夏至看出她不喜歡這隻狗,想替這狗美言幾句。
“那你們小心點兒,它咬人的,把遠山咬了。”羅錦言板著臉。那隻狗是父親高高興興抱回來的,她還能把它怎麼樣?你們還怕我把它送到灶上煮了不成?
“它那麼乖,不會咬我們的,想來是遠山不會抱,弄疼了它。”夏至笑道。
羅錦言想立刻結束這個話題,她也不想看到那隻狗,她道:“你找個新來的小丫頭照顧它吧,每月給她多開一兩銀子,對了,讓這狗離我遠一點兒。”
“好吧......”夏至默默為小狗點根蠟,你怎麼這麼不招人待見啊。
儘管如此,那隻小狗還是硬生生擠進了羅錦言的生活中。
都在一個院子裡住著,她不想看到它不想聽到它,那都是不太可能的。
照顧小狗的是春分,聽夏至說大小姐讓小狗離著遠一點,她就以為大小姐嫌棄小狗太髒了,所以每天都用香胰子給小狗洗個澡。
洗到第三天時,小狗就生病了。
早上起來就懨懨的,把肉骨頭擺在面前,它也不肯吃,便便又稀又臭,羅錦言在自己屋裡都聞到了。
她把春分叫進來,春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跪在地上給羅錦言磕頭:“大小姐,求求您,給小可憐兒請個大夫吧。”
羅錦言怔住,問道:“什麼小可憐兒?”
夏至氣得朝春分擰了一把,賠笑道:“小姐別聽她的,那小狗一直沒有名字,她亂叫著玩的。”
羅錦言滿頭黑線。
羅家雖然沒有積善人家的匾額給自己貼金,可在昌平時,但凡是修橋鋪路,施粥賑糧之類的,只要知縣找上來,羅家從沒有吝嗇過銀子。
羅家連丫頭小廝都沒有虧待過,怎麼養只狗就變成小可憐兒了?
“去讓人請大夫過來,不用心疼銀子。”
羅錦言說完,看一眼夏至:“備轎,我去外面走走。”
她當然要出去,空氣中瀰漫著狗|屎的味道,還有那個叫|春分的小丫頭的說話聲:“小可憐兒,你有救了,大小姐讓給你請大夫呢,你千萬別死啊,大夫就快要來了。”
轎子走出楊樹衚衕,夏至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咱們去清心茶鋪坐會兒?”
“不了,去梅花裡的書局吧,兩年沒去,聽霍家姐姐說,那書局還在。”羅錦言淡淡地說道。
夏至高興地吩咐了轎伕,難得小姐有這個心情。
從小到大,小姐就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可自從上元節之後,小姐就一直不太高興,現在老爺抱回一隻這麼可愛的小狗,小姐不但沒有正眼看過,還像是很討厭似的。
她記得以前在行唐時,總有兩隻野狗在衙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