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經全黑,車廂裡一燈如豆,昏暗中,翠羽和朱翎飛快地交換了目光,朱翎守在車廂裡,翠羽探身出去想看個究竟,忽然一聲悶哼,身子噗通一下倒栽了進來!
微黃的燈光下,翠羽肩頭赫然插著一支羽箭。
朱翎撲過去,把翠羽拖過來,轉身又對羅錦言道:“大奶奶,您別擔心,咱們帶著護衛呢。”
說話間,外面呼喝聲越來越大,羽箭破空的聲音傳來,篤篤做響。
羅錦言知道,這是羽箭射到馬車上,被彈出去的聲音。她的這兩駕車是特製的,羽箭的力度稍有差馳,根本射不透。
其實從馬車停下到翠羽受傷,也不過就是一剎那間的事,方金牛大聲呼喊著,車把式咬咬牙,重又抖起韁繩,兩駕馬車向前疾奔。
阿樹嚇得哇的哭了出來,豫哥兒衝著他吼道:“沒出息,不許哭!”
羅錦言見了,忙把阿樹和三月抱進懷裡,阿樹還不到兩歲,她怕嚇到他們。
翠羽傷得不輕,她對朱翎道:“先把這礙事的給我弄斷了,我一時半刻沒事。”
朱翎二話不說,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割斷羽箭,只留箭頭還在翠羽的肉裡。
馬車繼續狂奔,方金牛帶著護衛斷後,羅錦言不知道外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明白,她們是遭到伏擊了。
若是往常,京城裡到了這個時候經常看到巡城的,再說也沒有什麼人敢在天子腳下鬧事,但是今昔非比,小皇帝剛剛登基,趙極的梓宮至今還停在景山沒有下葬,京城裡人心惶惶,自從談毅開啟真定城門後,與他交好的江寧便被內閣疑心,三天兩頭要動他,江寧負責京薊防衛,現在被閣老們排擠得索性也沒了勁頭,從甜井衚衕出來,一路上也沒有遇到巡夜的。
羅錦言有些後悔,今天她應該留在甜井衚衕等著秦珏的,如果沒有帶著孩子們,那也無所謂,可是帶了四個孩子,她實在是太魯莽了。
但是她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些人擺明不是衝著她來的,他們要對付的是秦珏。
她和她的孩子們,便是秦珏的軟肋。
無論她們是不是出來,或者是留在甜井衚衕,想要打她們主意的,還是會打。
從甜井衚衕出來了反而更好,至少不會連累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