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退出去!”秦珏冷冷地對三圍和四圍說道。
兩人下意識地看著秦燁,他們是大老爺的人,大爺雖然強勢,可是秦家也沒有這樣的規矩。
秦燁眉頭微蹙,正要開口,秦珏已經嘲弄地說道:“怎麼?你們還擔心我會弒父不成?我若想殺他,就憑你們兩個,還能護得住他?”
秦珏說的是“他”,而非父親。
三圍和四圍心中一凜,自從有了豫哥兒,大爺對大老爺雖然依然疏離,但也很客氣,不像父子,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仇人似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
且,今天是大年初二,大爺陪著大奶奶,連同三個哥兒姐兒,一起回孃家了,按理,從孃家回來,大奶奶是要帶著孩子們來給大老爺請安,轉達親家老爺的問候。
可現在只是大爺來了,卻不見大奶奶和三個孩子,莫非只有大爺一個人回來了?
三圍和四圍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大爺帶領他的護衛們衝進長房,那明晃晃的刀光,在月色下寒光凜凜。
雖然那一次大爺對付的是二老爺,可是長房裡所有的人,每每想起那夜的情景,都會不寒而慄。
他們全都相信,大爺隨時都會讓人血濺當場。
“還不退下!”秦珏的聲音中已經帶了怒氣,讓人無法反抗的怒氣。
三圍和四圍再次看向秦燁,秦燁面無表情,既沒說讓他們留下來,也沒說讓他們下去。
兩人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大老爺總是這樣,難怪以前老太爺不待見他,現在大爺也不搭理他,就連豫哥兒那麼活潑的孩子,對嫡親的祖父也不親近。
三圍和四圍僵在那裡,兩人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秦燁終於擺了擺手,兩人如獲大赦,向秦燁和秦珏行了禮,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秦燁和秦珏父子二人。
秦珏從懷裡掏出他在芝麻胡同畫的那張符,雖然用的是普通宣紙和筆墨,但那不同尋常的筆畫和圖案,還是能一眼看出,這是一道符。
他把這張紙扔在秦燁面前,毫無溫度地說道:“你學貫古今,精通易經八卦,這個應是認識吧。”
秦燁只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什麼了,他道:“想來你已經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了。”
秦珏的嘴角微微上挑,牽起一抹嘲諷的笑:“你既然會畫符,索性畫道索命符貼在我身上,那豈不是痛快?你拿這個放在三月身上想幹什麼?你想斷子絕孫?”
秦燁眼中掠過一抹迷茫,但是臉上卻還是一成不變的平靜,從小到大,秦珏最討厭的就是他的這副神色。
“你說這是在三月身上的?”秦燁問道。
秦珏懶得理他,怒聲道:“這是震懾小鬼用的,對吧?哼,你一直不讓我出仕,那是怕我的身世被人知曉後連累秦家,這還有情可原,因此我雖然不齒你對待我孃的薄倖,可也沒有把你怎樣。”
“現在,你想來是猜到我已經知道我孃的身世了,又見趙熙反了,惟恐我趁機舉事,便用我孃的身世來威脅我。”
“舅舅和我娘都還活著,你不是傻子,自是知道這道鎮小鬼的爛符對他們沒有用,你千方百計,不惜搭上兩條人命,把這道爛符放在三月身上,就是想要用我的妻兒來威脅我吧。”
“我告訴你,你對我的生恩,我可以剔骨割肉還給你,但是你要夥同外人傷害我的妻子兒女,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從腳上的小牛皮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擼起衣袖......
秦燁大驚失色,他以為秦珏接下來就是要用這匕首從手臂下連肉帶骨頭硬生生割下一塊血淋淋地扔到他臉上.
這個孽障,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