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
楊戩聽了搖頭冷笑:“我和你們,可不是自己人!”
抬頭看向前方被淹沒的大地,楊戩的心中思緒如潮。
離開崇城之後,楊戩被帝辛的話激起了好奇心,果然去了西岐和朝歌。
在天選之子周武王治下的西岐城,他看到街上汙水橫流,官員貪汙腐敗,貴族兇狠殘暴,欺男霸女,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哪裡會管百姓死活。
殘酷的剝削,再加上其落後的生產力,百姓的生活過得悽慘無比,啃樹皮吃草根那是常態,甚至有無數的百姓被活活凍死,餓死。
活著的也是面如死灰,神色麻木,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的笑容,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如同一具具行屍走肉。
至於那些奴隸,除了被當作祭天用的祭品之外,平時那些貴族對他們也是非打即罵,雖然同為人類,但是那些貴族對待他們,甚至還比不上那些畜牲牛馬。
而在朝歌城,他看到的是整齊繁華的街道,林立的店鋪,叫賣聲此起彼伏,家家有肉吃,戶戶有餘糧。
百姓們看報下棋,練功識字,歡聲笑語,朝氣蓬勃,對生活充滿希望。
這樣的生活,和西岐城的百姓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
至於奴隸,朝歌城根本就沒有奴隸,祭天也早已廢除。
雖然還存在僕人丫鬟,但是她們卻有基本的人權和生命保障,這和畜牲一般,可以隨意宰殺的奴隸是完全不同的。
兩相比較之下,楊戩對保周滅商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他忍不住開始思考,滅掉大商,把大商整齊繁華的街道,變成大周那臭氣熏天的小巷子;把大商那充滿朝氣的百姓,變成大周那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滿臉麻木的百姓,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他的心中開始感到迷茫。
他甚至覺得,如果說真有天命,那麼,天命眷顧的這一方,只能是朝歌,而不是西岐。
再三思考之下,他沒有回姜子牙帳下聽令,而是化身成為一個凡人,去了自己香火所在的灌江口。
此時的灌江口,和他離開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
一架架水車架設在河道口,將河水引入水田,自動灌溉,節省人力不說,水稻也長得更好,金燦燦的,稻穗彎彎,粒粒飽滿。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豐收年。
旱地裡面則種滿了玉米,土豆,番茄,黃瓜等各種新作物,此時也已經成熟,果壓枝低,看上去十分誘人。
一路走來,雞鳴犬吠,兒童嬉笑打鬧,炊煙四起,飯菜飄香。
當然,最大的變化是,灌江口的交匯處還建起了一個繁華的小城。
裡面開設了鐵行,醫館,棋牌室,茶肆,書肆,肉鋪,酒館,公園等各種建築。
人們讀書看報,練功修煉,下棋喝茶,過得既充實又快樂。
看著日新月異的灌江口,楊戩心中感慨萬千,就在這小城的酒館裡面暫住下來。
在酒館裡面,他認識了幾個特殊的酒客。
他們雖然住在灌江口,但是說話時卻帶著濃重的西岐口音。
楊戩對裡面最為年長的那位酒客說道:“老人家,我沒聽錯的話,你們是西岐人吧,為什麼會來到大商?”
那名老者鬚髮皆白,身上滿是鞭痕和舊傷,肩膀上面一大塊死肉疙瘩,手上滿是老繭,看起來吃過不少苦,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不錯,我們正是西岐逃荒過來的,和大商一比,西岐簡直就是地獄,我的大女兒被主家活活打死了,我的二兒子被姬昌抓去祭天了。”
“當時姬昌的八子姬霸正準備造反,我的二兒子答應在祭天時發動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