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估摸著也沒心情拍戲,不如早點放他們回去睡覺。”
蘇岑便抬眼瞟他:“所以你就跑這兒睡覺來了?”
“這個純粹是意外,可能是動畫片太催眠,看著看著人就困了起來。”
沈家宥家的廚房很大,頂上的燈大而明亮,四周還有一整圈的小燈,照得整個空間如同白日。蘇岑就藉著這光仔細打量沈家宥的臉色,發現他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兩頰也有點凹陷。
“拍戲很辛苦吧,你最近是不是都沒休息好?”
“正常,一進組都這樣。你在熒幕上看到的那些演員也沒一個睡得飽。只不過臉上粉打得厚,光線又打得足,黑眼圈就被遮了下去。仔細看他們的眼睛,很多都有紅血絲。”
蘇岑也知道這一行辛苦,便道:“其實你可以乾點別的,我以前也沒聽你說對這個感興趣,我記得你上學那會兒好像對金融更懂一些。”
“不是每個人最後都會幹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你以前總想當醫生,治病救活人。現在卻天天跟……”
那兩個字不太適合說出口,沈家宥沉思片刻後改口:“整天跟受害人打交道。”
“治病救人也好,解剖屍體也罷,都是為社會做貢獻,本質是一樣的。”
“那金融也好,導戲也罷,都是騙人的把戲,本質也一樣。”
蘇岑被他的說法逗樂,端著餐盒走出廚房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
兩人安靜地吃了一餐“宵夜”,吃完後沈家宥便起身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把蘇岑叫了過來,指導她怎麼給電子鎖換密碼。
“你自己重新設個密碼,別讓我知道。還有裡面存了我的指紋,你也一併刪了。這樣下回我再來找你,你若不在家我就只能站門口等一晚上。”
他這麼大方,蘇岑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明明是人家的房子,她反客為主鳩佔鵲巢,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於是她衝對方擺擺手:“算了,以後來打聲招呼就行。我要不方便接電話,你就給我發資訊。當然了,你拍戲趕進度,沒事兒就不要來了。”
沈家宥聽話地點點頭,在門口和她揮手告別。然後搭電梯下樓,很快就消失在了家門口。
蘇岑待電梯門合上後才關上大門,轉身去餐廳收拾殘局。在將飯盒一個個撂起來扔進垃圾桶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然後她停下腳步愣了幾秒,隨即自嘲地笑了起來。
她怎麼就著了對方的道兒呢?沈家宥這招以退為進,不就是她剛進門時玩過的嗎。看來他倆今晚是互相擺了對方一道,誰也沒吃虧可也沒佔到便宜。
這人現學現賣的功夫很高啊。
過了兩天是週六,蘇岑那天正好輪到放假,一大早就被顧楠拖著去城西的法元寺燒香。
“他家除了籤文解得特別好之外,還有一個絕活。”
蘇岑靜靜地隨著人流走進寺廟,根本不接顧楠的話茬。
她一眼就能看破這人想跟自己說什麼。
顧楠卻毫不氣餒,繼續安利:“真的,聽說他家求子特別靈,管陽家的表哥表嫂去年就上這裡求了一回,回去表嫂就立馬懷孕了。如今大胖閨女都生了,特別可愛。”
蘇岑斜她一眼:“說不定管陽也來過,所以你才會懷孕。”
“他來這兒幹什麼,他又不想要孩子。這孩子就是個意外,我們原本就想丁克來著。”
“可我看他一點兒也不像不想要孩子的樣子。所謂的丁克也都是你提出來的吧,他不過是因為愛你,願意順著你罷了。”
顧楠一聽這話,立馬開始琢磨起來,把催蘇岑趕緊懷孕這個事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大約是週末的緣故,今天寺里人特別多,蘇岑看著那烏壓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