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淡然的看了她一眼, 隨後把門關上了。
「喂!」江詩夢氣炸了,沒有一點淑女風範的錘著門。
林七疑惑的看著唐楚,唐楚對那噪聲充耳不聞, 坐在林七身邊把她抱進了懷裡,「我下午就帶你去做手術。」
嗅著林七發間的味道, 唐楚把人抱得更緊了。
「好。」林七聽著唐楚的話鬆了口氣。
僅剩不多的時間裡, 兩人基本黏得寸步不離, 林七對唐楚一直心存愧疚,可是她就像染上了毒-癮一樣,讓她戒了唐楚是不可能的。
唐楚做過最近期的一場手術就是幫林七的那場,剩下的時間裡她基本都陪在林七的身邊。
痛覺被切斷了,可是該有的副作用卻沒有消失, 半年後的林七便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只能每天依靠著輪椅行動。
江詩夢曾幾次前來,可是都被林七拒絕了,最後和林七一次談話是兩個月前。
「這雪真好看。」窗外是鵝毛大雪,林七哈了口氣,她感覺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大限將至。
她可不是凡人,對死亡她一點都不懼怕,她抬頭,看見了身後的唐楚,她不怕死,她怕的是唐楚該怎麼辦。
今天的唐楚額外的沉默,她緩緩的說著話,「你死後我會把你火化。」
「好。」林七愜意的眯著眼,被唐楚握著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手心裡撓了兩下。
「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林七反問。
唐楚沉默,她不說話了也不動,就站在林七的後面看著外面那紛紛揚揚的白色雪花。
冬天的夜晚來得額外的早,她一直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的站了幾個小時,直到外面全黑了。
屋裡的燈定時自己開啟,她看不見外面,只能看見窗戶上的自己還有歪著頭似乎睡過去了的林七。
唐楚低下頭,鬆開了手中冰冷的手,把輪椅轉過來面向自己,她緩慢的蹲了下去面無表情的幫林七把頭髮還有衣服整理了一下。
她已經去了。唐楚把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放進了臥室。
後悔嗎?
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就算後悔又如何?
如果她不這樣和林七是兩條直線沒有交點的話,她不後悔。
她說要給林七火葬,她做到了,服下了藥她便開啟了房子的自毀系統。
凌晨,整個房間,在火光裡化成了灰燼,因為偏僻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了廢墟。
地府——
手心裡跳動著一簇火焰,白攸瞧著手心這團調皮的火焰握緊了手將它熄滅。
「我總覺得哪不正常。」她淡淡的說著,而聆聽者是身後的陸判。
「我也覺得你不正常。」陸判搖了搖頭,本來可以安穩走完的,可是他不知道白攸過不去什麼坎。
「我覺得我忘了什麼。」
「什麼?」陸判挑起了眉頭,好奇的道。
白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她道,「我感覺我忘性越來越大了,可是卻又覺得,記得越來越清楚了,好像什麼都呼之欲出。」
白攸猛然將手握拳,隨後放在了身側,她轉身直視陸判,「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白攸眉心多出了一點硃砂,她眼中沒有一點情緒,陸判瞧著那露出的一點硃砂沉默了下去。
「別想了。」陸判現在唯一能說的,就是這三個字。
「為什麼?」白攸挑眉,臉上的表情有些莫測,半邊臉旁上緩慢的攀爬起了異色的紋身,「我感覺它就要出現了。」
「陸判,你在怕。」白攸突然笑了,半邊臉上駭人的紋路慢慢消隱了下去。
她笑著往後退了步,「你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