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彷彿是浸在水下的畫,被光與水潤過,光影晃動,格外的不真實。
身影倒是有些熟悉,像極了那個人,又怎麼會,不會的
她怎麼會夢到謝堰…
復又閉上眼,腦筋沉沉的,如同被塞了一團漿糊。
太難受了,原先凝聚在身體了那股精神氣悉數崩塌,她五臟六腑,四肢五骸彷彿散成了碎片,怎麼都提不上一點力氣。
她重重吐了一口濁氣,嗓子再次咳了幾下,這回定了定神,視線裡的迷霧漸漸散開,露出謝堰那雙清湛的眼,不由怔住。
與以往見到他的不同,那雙眸少了幾分沉鬱之色,彷彿被水洗過,清幽透亮,明湛湛的,能清晰看到他眼底倒映出的身影。
容語張了張嘴,想要喊他,卻怎麼出不了聲。
謝堰確信容語已經醒了過來,喜是喜的,只是眼底的窘色也無處安放,好在他一貫喜怒不形於色,也不曾讓人瞧出什麼。
依然鎮靜道,“容語,你背後中了暗器,我要給你拔/出來,你忍著些。”
語氣已如尋常,不經意中的那一抹溫柔已被掩飾得毫無痕跡。
容語眼神空洞看著他,沒有半點反應。
謝堰不再管她,一手壓住她胳膊,一手鉗住那暗器頭,一鼓作氣,猛地往外一抽。
“唔”容語悶聲痛呼,痛感沿著僵硬的神經蔓延開來。
血水汩汩外冒。
她額尖頃刻滲出薄薄一層汗,謝堰卻猶自按住她,緊聲道,“你再等等,我幫你清理下傷口”
又澆了一些酒上去,疼得容語渾身發顫,神志已徹底清醒,她伏在墊著的衣裳上,喘息著,暗啞的嗓音斷斷續續傳來,
“傷口怎麼樣”
謝堰將傷口清理好,如實道,“傷口極深,且已泛黑”
容語並不意外,閉了閉眼,果斷道,“用刀將它悉數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