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寒光閃閃的兵鋒交織出一片肅殺之氣。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城樓上方忽然傳來一道疏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並不大,卻像是許久不曾撥動的古鐘,發出一絲沉啞的笑睨,悠遠綿長,一下又一下,撞擊著所有人的心坎。
容語聽到這道嗓音,猛地從思緒裡抬起頭,
一道清矍高瘦的身影,自城樓內緩緩步出。
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那一身洗舊的青衫,廣袖飄飄,遺世獨立,那雙渾闊的眼一如既往帶著笑睨與不羈,將樓下這片刀光劍影視為無物。
淚水漫過眼眶,那道熟悉得足以刻在骨子裡的身影,一晃一晃,似夢幻般在她眼底閃爍。
不可能她親手埋葬了他,他怎會出現在這?
哪怕是鏡花雪月,她也要去撲一撲,幾乎是本能地一躍而起,如飛鳥投林,化開面前的團團迷霧,踏月踩星,往那道清絕的身影撲去。
城樓上的蒼茫老人,眼底的笑睨在一瞬間化為柔和,待她腳尖落地,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勺,
“孩子,師傅在呢”
容語激動又茫然地望著他,雙唇頜動,太多疑惑湧上心底,不知從何問起。
北鶴將她往身側一拉,目光旋即掃向樓下的王暉,
“這麼多年過去了,王暉你的脾性還是沒改,本事沒幾兩,揣了一肚子壞水,算計一些蠅頭小利”
王暉臉色交織著震驚,後怕與惱羞。
他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撞在侍衛身上,手扶住侍衛的長刀,方才找到一絲底氣,深深吐著氣,牙呲目裂道,
“北鶴,你居然還活著?這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圈套吧!”
北鶴仰天一笑,如同看一個跳樑小醜般,帶著和藹又責備的語氣道,
“如非老夫故意,以你之本事,又如何能尋到秀水村呢?”
王暉膝蓋一軟,踉蹌地跌在侍衛身上。
原來,這一切都是北鶴的餌。
容語聞言,側眸看了一眼北鶴,難怪自入宮以來,她便覺有個人牽著她鼻子走,有一雙眼在暗處盯著她,“師傅,是您嗎?”
北鶴眼底的複雜在一瞬間掠過,朝她頷首,“為師一直在你身邊”
師徒二人惺惺相惜,只對望一眼,便知裡情。
容語也不多問,偏首,見紅纓捂著耳郭淚眼婆娑,連忙撲過去,抱住她,
“紅纓,你疼嗎,傷得怎樣?”
紅纓卻顧不上傷口,抱著她放聲大哭,“言言,言言”
容語拍著她背安撫,“不怕,我在,咱們不做這勞什子公主,我帶你離開”
紅纓只緊緊抱著她,不停地搖頭。
這時,王夫人也跌跌撞撞地自樓梯上了城樓來,二話不說往紅纓身側撲來,連忙將她摟在懷裡,
“我的兒,你受苦了”
“當年你娘懷了你,身子百般不是,瘦骨嶙峋,陛下體恤,特著宮人將您娘送去西山行宮修養,彼時,我也在行宮伺候你娘,你生下來時,我與你娘不知多喜,可你那個殺千刀的舅舅嫌你是個姑娘,將你從我手中奪走,二十年來,你舅母我無一日不在自責,你娘自那之後更是如行屍走肉,紅纓,別的事咱們回頭再說,你娘心心念念要見你,你隨我去見她”
王夫人拉著紅纓起身,便要下樓,卻被明嘉長公主一攔,長公主神色冷淡道,“懷肅,紅纓不能走”
王夫人現已看出,剛剛城樓上那一幕,乃明嘉長公主得北鶴授意故意演得一齣戲,目的在於逼她承認紅纓的身份。
她目色幽冷地注視著北鶴,語氣僵硬,
“北鶴先生,紅纓得你養一場,我心下感恩,但當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