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十八羅漢再厲害,能厲害過雙槍蓮花?
據他所知,雙槍蓮花裡藏滿了暴雨梨花針,容語性情驕傲,極有風骨,絕不可能容忍旁人侮辱她。
所以,朱贇在撒謊。那夜他被雙槍蓮花震開後,半路遇見了朱贇,是朱贇將他救下送回府,可朱贇並未看到雙槍蓮花,故而弄巧成拙。
朱贇撒謊的唯一目的,便是掩蓋她的真實身份。
容語是個姑娘
至於那楊嬤嬤,他竟是忘了,她與北鶴先生的淵源了
謝堰只覺困擾自己數月的謎團得到解開,胸膛鬱結的氣緩緩籲出。
他半撐著身子,望著容語那夜留下的清逸字跡,募的溢位一絲苦笑。
這一頓打沒白挨。
這是謝堰捱打的第三日,天氣冒著騰騰熱浪,他傷口好得慢。
下人一盆又一盆冰鎮往書房裡送。
往常這個時節還用不到冰,為了謝堰的傷,謝府將存在地窖裡的冰提前給抬了出來。
長公主每日上午皆要來看他一遭,遠遠透過窗欞往內移目,瞥見謝堰不知何時已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她連忙示意下人止步,自己悄悄踏入書房。
睡塌擺在通風之處,後設有一蘇繡紫檀座屏做障,塌旁擱著一小桌,桌上擺滿了文書書籍,長公主臉色不恁。
這個兒子,就是太拼了些。
他本是嫡次子,上有哥哥撐著門楣,下有幼弟替他孝順雙親,他原本可以和朱贇一般,瀟灑快活,偏偏生來一副隱忍的性子,喜怒不行於色,當年她已入宮替他求來了恩蔭官,他偏偏要去考科舉,一朝走上仕途,他幾乎睡在翰林院,一月見不著他幾次,待後來下江南,更是一去數年方歸。
滿京城都豔羨她有這樣的好兒子,偏偏她心中跟塞了團棉花似的。
她希望她的晏兒平安喜樂,自在快活。
正這麼想著,忽然注意到謝堰睡相竟是笑著的。
謝堰極少笑,此刻明媚的天光落在他眉梢,清雋的臉浮現幾抹舒雅,唇角也微微彎了個弧度。
還真是笑了。
長公主十分稀奇,湊近一瞧,見謝堰手裡捏著一封信。她無意窺探謝堰隱私,實在是兒子的舉止透著股詭異。
長公主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她對謝照林芳心暗許時,每每得了他的詩集便喜滋滋睡不著覺。
所以,謝堰這是得了心上人的信?
她捏住信紙另一端,緩緩往外抽。
謝堰雖是病著,到底習武之人,很快警覺,他睜開惺忪的眼,望見自己母親坐在塌前,愣了一下,
長公主一鼓作氣將那封信給抽離。
“母親!”
謝堰沉著臉撐起了身,
長公主理直氣壯將信往袖兜裡一揣。
“什麼人的信看得這麼入神,睡著了還在流口水呢”長公主皮笑肉不笑道,
謝堰微頓,下意識去觸嘴角,嘴角乾乾淨淨,哪有什麼口水,便知母親在打趣他,他眉頭輕皺,“兒子在想朝中之事,身上還有些睏倦,中途便睡了”
目光往她袖裡一瞥,伸出手,“母親把信還給我”
長公主慢騰騰將信抽出來,瞄了一眼,還真是朝中之事,微有些失望,便把信還給了謝堰,
“晏兒,你婚事還要耽擱到什麼時候?”
謝堰將信摺好塞去一冊書中,漫不經心回道,“兒子正在物色”
長公主聽了這話氣笑了,“物色?你整日混在朝堂,你能物色一朵花出來?”
“你不喜歡隆安就算了,那許松枝樣樣出眾,可堪良配,你卻生生將她送給了朱佑安,林疏也有了心上人,你瞧瞧,滿京城哪還有好姑娘給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