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女宦 第19節(2 / 3)

一個時辰前,脫了他褲衩

一股難以言狀的憋屈,再次湧上眉間,他緩緩吁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竟是揩下一掌心的汗。

隨侍瞧著朱贇這般情形,一陣愕然,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容語雅間,發出無聲的詢問。

朱贇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瞅了暗衛一眼,擺了擺手,做出了個放棄的手勢。

暗衛一向聽令行事,倒是沒什麼表情,隨侍卻是將眼珠子瞪得極大,滿臉的不解。

朱贇瞥見他那混不溜秋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朝他踹過去,再次將他踹去角落裡。

朱贇出了一口氣,這才好受一些,轉身倚靠長案,盯著那一壺花酒愣神,頓了片刻,給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飲盡,熱辣辣的酒液滑下肚膛,終於將憋在肺腑的濁氣吐出。

他捏著那精緻的青花瓷杯,輕輕悶出一聲笑。

還能跟個姑娘計較不成。

隔壁的雅間內,容語將覆在胸前的綢帶解開,重新穿上那身素衫。

她垂下目,盯著沈燦那身粉色的襦裙,出了神。燭火幽黯,四下寂然,昏昏暗暗的光芒如同迷霧將她包裹。

她出身山野,自小習武,極少做女兒裝扮,此時此刻,對著那身襦裙,無從下手。

費了一番功夫,先將粉色繡碎花的襦裙系在胸前,又將那同色繡襴邊的寬衫穿上,沈燦身量比容語略矮,又稍顯豐腴,這麼一來,這身裙衫穿在容語身上,正好合適。隨後她又易容成沈燦的模樣,將人藏在床下,迅速折出雅間。

時間緊迫,容語如常闊步前行,走了一小段,恍覺不對,連忙收住腳,雙手掂著寬大的袖口,合在腹前,學著女兒家溫柔的樣子,擠出一生硬的笑容,不緊不慢往下步去。

朱贇躲在雅間內,盯著她那彆扭的姿態笑得腹痛。

容語提著裙襬下來三樓,繞過廊柱,來到寬臺前,卻見寬臺上站著一名女子,並一執事官,還有一女婢捧著筆墨紙硯跪在地上抽抽搭搭。

那女婢容語識得,正是沈燦的侍女,想是她來晚了些,雙方起了爭執。

女婢率先發現了她,失聲喚道,“我家姑娘來了,我家姑娘來了,不過是晚了一會會,還請大人給個機會。”

一時目光如箭矢般掃來。雅間內一片嗡然。

容語目視前方,提裙拾級而上。

她先朝正北雅間內的評審福身一拜,又轉身對執事官施了一禮,從容道,“抱歉,我腹中不適,耽擱了時辰,還望您見諒。”她故意壓低了嗓音。

不等執事官回答,旁邊一身著鵝黃裙衫的女子輕蔑一笑,“都等了你快半刻鐘了,依著規矩,你該淘汰”

容語看了她一眼,認出她就是周如沁所說那位蘇州守備的女兒蘇淑雲。

容語攬袖懸腕,目光落在潤白的宣紙上,出了神。

她三歲習書,五歲習武,十幾年如一日,風雨不輟,日夜不歇。

少時她曾埋怨師傅為何對她這般嚴苛,摔傷了不許哭,背不完書不許睡,她一山野的孩子,習武防身能理解,學那些花裡胡哨的琴棋書畫作甚。

後來她在師傅書房,見到那麼多精湛的書畫,便猜想,師傅定是一身才華無處安放,遂傳授於她。往後,繼承師傅衣缽,便成了她的信念。

直到她進入皇宮,發現內書堂專授小內使的《內令》和《忠鑑錄》,師傅案頭有,當朝左都御史李蔚光的詩集,也常擺在榻邊。師傅所授成了她安身立命的利劍,也給她帶來越來越多的困惑。

韓坤為什麼要擄走紅纓?

師傅到底是誰?

她彷彿置身山谷,四面八方的寒風瘋狂地往她身上湧,一下將她哄抬至半空,一下又將她扔到地上,她像是一隻雀鳥,漫無目地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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