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反問:「你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小舟聽了覺得好沒勁。
哼哼哼哼,為什麼他覺得以前江寄更會說。
江寄說:「見義勇為的意識和見義勇為的方式,這是兩回事。在你明明做了対的事以後,我卻指責你沒有做得更好,說是為你好,但到底會讓人聽得沮喪。」
江寄用平常的口吻,說出最動人的話。
「何況反思的事情你自己不是已經做了?那我只需要肯定你就好。」
小舟一下子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
「江老師!江老師!江老師江老師……」
小舟快樂地搖頭晃腦,連帶著江寄的手臂也要跟著一起搖擺。
「全世界最好的江老師——!」明白他,支援他,陪伴他。
然後這副幼稚樣子被人家真正的學生看到。
女孩子們也收拾好行李箱,在大堂門口侷促地和兩人打招呼。
「江老師好……」
「……」
……
江寄開車來,開車走,學生們則是自己叫車。她們沒膽子問江寄能不能捎她們回去,也實在擠不下。
小舟縮在副駕駛上,一副「當我不存在」的樣子,直到車開走,他才慢慢地從座椅上坐直。
江寄瞥他一眼,說:「緊張?」
這點小舟答不上來。一開始是社死,後來又有點茫然和下意識逃避。就像當初小舟和江寄第一次在學校食堂一起吃飯,那個時候的小舟在每一個學生來和江寄問好的時候,總會把頭深深地埋進碗裡,後來他不這樣了,可以自洽地和江寄吃早飯午飯晚飯。但現在他們的關係又不一樣了,小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要重新把頭埋起來,又要花多久時間再把頭抬起來。
「小舟。」
江寄忽然喊了他一聲。
「親你是我做過最需要勇氣的事。」
換言之,別的任何時候他都一往無前。吻在江寄這裡不是最先的發端,不是吻了以後再有身份去想其他,而是所有一切都想好了才有這個吻。
所以不在今天吻,也會在明天後天大後天吻,在成熟了的愛裡,隨時都是契機。
男人溫柔了。
「沒關係。」
「慢慢來,我和你都是。」
至於現在。
「睡一覺吧,回去還要好一會。」
「不要。」
小舟拒絕了。
沒兩秒。
「我睡了,你就一個人開車了。」
開車還能兩個人?看來小舟的語用題還得繼續加強。詞不達意,但好在意永遠真心。
「我要陪你。」
……
一路聊天回去,回到家還顯得意猶未盡。
小舟重新站在家門口的時候,莫名有了一種感慨。因為他和江寄之間情感升華,這個門対於他的意義也不一樣了,就彷彿換了一個新門。
小舟先進門,江寄後進。小舟換好拖鞋,轉過身來還想接江寄手裡的行李,但在闔門聲裡,江寄把包往地上一放,先和小舟接吻。
「唔……!」
是猝不及防的聲音,隨之妥協,再一會是隱隱約約的呢喃抱怨。
「怎麼又親啊……」
江寄一聽,直接重地碾了一下小舟的唇肉。
「你說為什麼?」
很明顯的,江寄有了點不高興。
「哎呀你別生氣,我說錯了。」小舟連忙找補,「我不是抱怨啊……」但他要怎麼在語言上說服一個文學教授?小舟只能轉變思路。
小舟嘟起嘴巴,主動湊過去親了江寄一下。
如果親嘴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