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裡,眉兒先是眉兒,才是他歡喜的人,再然後才是他想全部得到一切的女子。
當然,沈祇腦子裡想是這麼想,想的挺好,想得也挺正人君子冠冕堂皇,這腦子裡的話拿出來說誰不得感嘆一句能把女子這般尊重當真是難得的獨一份了。
可真當到了山頂處,見著三娘正與眉兒閒話,沈祇耳力不錯,原想著直接過去,卻聽眉兒道了一句:「還好今日沈祇沒來了,天天上來看我那眼神兒我老感覺我幹了什麼壞事兒似的。」
「不好的麼,之前剛碰上的時候你不是和我說你很歡喜了祇兒的嗎?」
「其實是歡喜的,但是歡喜他太累了,有時候煩起來就不想歡喜他了。我是他童養媳,沒這層身份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就放任了自己的心思,許也就不會了。」
「怎的就累。」
「和他一處,我總是不開心的。」眉兒說了這句,收斂了眉眼,其實不是不開心,是總盼著他能將自己放心尖尖兒上疼愛,而不是高興了就哄著,不高興了就不搭理了。
況且對於眉兒來說,自己本該是他的妻子,卻對外從來都說是兄妹。
沒意思的,腦海里滑過沈祇那雙從來都平靜的眼,眉兒有些懊惱,壓根兒就不知道要怎麼讓那雙眼裡生了其他的東西。一懊惱就抬手打了打自己的腿。
三娘笑她:「你還是見著的男子太少了,多瞧瞧,才知道真歡喜什麼樣子的。而且你也得分清楚了,到底是常年一處讓你歡喜了他,還是看了旁人也只歡喜他。等入秋了,我帶你去岙州十八城到處走走吧,女子還是得長些見識,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那自然是好的,阿蠻也和我說,要多出去見見人,說是謝哥哥也不錯的,我想著女子當真嫁人,還是得嫁給個讓自己開心的,疼人的就好了。」
眉兒說完這句,聽到動靜,才見沈祇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急,額角還有點汗:「你怎的來了?」
沈祇朝著三娘說了聲叨擾,便坐在了石屋門前的板凳上,身子坐的直,沒看到顧瀟沒問眉兒而是直接問了三娘:「顧師父呢?」
「屋裡頭給眉兒做了不知道什麼練武的東西,做的正起勁兒。」
「嗯,我得了師父之命,明日啟程前去尋藥草。」沈祇說這話時候視線先是看了三娘,慢慢又錯了眼神去看眉兒,見她無甚反應,繼續道:「快則半月,慢則一月才回,阿蠻也跟著。」
「那也好的,阿蠻姐姐做了吃食不錯,隨你們去了她也有些事兒做,省的呆著憋悶。」
沈祇若能再細心些,便能聽出來眉兒這話還是有了幾分不高興,卻因了前頭的話被沈祇當作是不想看見自己,心裡頭一下子就被燒開的水燙過似的,冒了熱氣兒,都是給氣的。
氣歸氣,原本想送髮簪的話是說不出口了,沈祇這會兒只想著眉兒竟然想去看了別的男子,吸了口氣道:「我想著既然眉兒也需練了體術,不如和我們一處了,也算做是歷練。」
「哦?」三娘身子靠後,搖椅就有些晃動,她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捂了臉,眼睛裡頭有幾分笑意看著沈祇道:「這事兒是好說的,眉兒你可想去嗎?」
「採藥得去了何處?」眉兒問。
「風滄山九處險峰,得走個遍,尋那喚做秋鳶的藥草。」
三娘聽那藥草名字有些沉默,閉上眼透了疲憊,沒再開口和兩個小輩兒說話。
「峰林之間景色不錯,估摸還能瞧見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譬如那有兩處山峰,便有前人留下的石鎖橋,你學武,可去看看開闊開闊眼界。」
「石鎖橋?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