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已經是蟬聯六場的霸主,當著會有驕兵心態,馬步卻扎的極穩。眉兒還沒開始學武,但能感覺此人下盤極穩,下盤穩是好事,可也因此就失了一些靈活,如此,也等於是直接把弱點亮出來給了敵人看。
下盤一破,等於氣破,氣破了一次,再想起來卻是不易。
那紅衣模樣則要鬆散許多,鬆散卻不代表無力氣,東山鎮時候也時常能瞧見些老人打了太極當康健身子,這紅衣的韻意就和那太極給眉兒的感覺差不多。
若說有時天註定也不得不說,眉兒雖是練武的根骨比不上沈祇,但敏銳,性子也夠狠,若是心思能再沉穩些,對於武之一道說不定能有了造化。
「我感覺我要輸了,我當著這紅衣的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閒,這會兒看其實有點花架子。那黑衣不愧蟬聯六場的擂主,哪怕被試探了這麼多次,絲毫不見慌亂,反倒是這紅衣的,耐心似不夠,已經急了。」
有點驚詫眉兒對臺上境況的見解,旁人都是看招式,她倒看得更深了去。且說的看法與他是一樣的,沈祇笑道:「估摸老天知曉你有學武的天分,這才讓你遇到顧大哥。」
眉兒沒回應,眼睛又被抓了去,在她看,還是有贏的機會,就看這紅衣之人能不能發現自己的問題從而再尋機會了。
阿蠻是弱女子,看這擂臺賽就看個熱鬧,眼見著離得沈祇遠,人又太多,就沒什麼興致,又去看謝懷夕,就咋呼了,恨不得蹦起來給黑衣的人喊氣。
謝懷夕身條高,嗓門平時沒覺著大,這會兒倒顯出他來了,黑衣被一拳打到,謝懷夕呼喊的恨不得代其受過一般。整個場子都有不少人被謝懷夕這模樣吸引了去,道之比擂臺賽都好看了。
黑衣自然也看到自己的擁戴者,心就更穩,紅衣敗局已定,絲毫無懸念。
回去的路上眉兒沒說話,甚至都沒心思去看沈祇和阿蠻說話了,只想著那紅衣之人輸得當真是不應當,換做她上的話,有些武藝傍身,哪怕力氣差了許多,勝算也可以拉到六成。
心思裡頭想著這事兒,眉兒就有些迫不及待往風滄山去,這岙州的東西似再不能吸引她了。回屋的時候將這想法說了,謝懷夕寬慰她:「不急,兩日後我們再走,剛與阿蠻約好,她明日要帶我們去遊湖呢。」
不然怎說少年心性就是少年心性,遊湖這事兒眉兒沒幹過,甚至連船都沒坐過的,沒猶豫的眉兒就答應了。
沈祇蹙眉,他發現眉兒性子有個特點,經不住誘惑,有一餌就被勾走了。照這麼看的,行走在外別人要是吃準了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又加以陷阱誘餌,想騙她就變得容易起來。
以往還會問問自己意思,這兩回倒是不問了。
「阿蠻明日來尋我們,說是辰時三刻左右過來,不用起太早。」
說完各自歇下,第二日天剛亮不久,沈祇就醒了。也不是他睡夠瞭如何,只是謝懷夕睡覺不安生,雖然不打呼,但一會兒翻身,一會兒夢話,討嫌的很。
此處客棧是一三層小樓,除卻前廳接客,後廳中間一處天井,沈祇洗漱之後,便站在走廊之內看著天井之上泛著魚肚白的天空。
天上有雲,朦朧,層層疊疊被風吹過邊緣就不再那般飽滿,散開了些,再過了些時候,日頭起,白雲被朝霞沾染,似醉了,染上一層紅暈。
沈祇背手而立,心思閒散,未束高馬尾,也未束髮冠,只綸巾絛帶束髮,半散的頭髮隨著朝霞之色也有浮動。仍是黑衣,不過未再著了窄袖,而是穿了黑色大袖,那同色的黑紗絛帶輕輕在沈祇腦後婉轉,側臉在日光浮動中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