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前頭還單獨有個桌子,不過這會兒還沒人去坐。
眉兒掃了一圈沒看見生面孔,想必是主人家還沒出來,想想也是,身份有別,這中秋來縣令的府上吃席也是承了恩澤。
桌子上的人眉兒是見過卻是不大相熟了,周氏性子熱絡些,其他些的婦人也有話說,插話的人多了,場子還挺熱鬧似的,眉兒也就認真聽著除非是點到她,不然是不會回話的。
並沒有等很久,走廊出西廂房便先出來個姑娘,這姑娘一出來,眉兒就有些移不開眼睛,也不是說長得多好了,而是她身上那股子朝氣是眉兒身上沒有的,肉肉臉,小嘴兒看著很是潤澤,那雙眼長得也是好,撲扇撲扇的,一瞧著就讓人高興。身上穿著是眉兒沒見過的布料,紅色襦裙上頭秀著白色的花,是什麼花眉兒又叫不出名字了。
那料子很輕,隨著走動起伏很是好看,她腳上的繡花鞋繡著藕粉色的蝴蝶,和她頭上那隻蝴蝶金鑲玉的步搖極為相稱。
這該是縣令的千金,楚之月了,確實人如其名如十五滿月,眉兒這般想著,視線不自覺跟著楚之月的身影走,見她風風火火步子又不失好看的直接朝著東席去了,找的卻不是別人,正是沈祇。
楚之月就那麼大大方方的滿臉笑容的去扯了沈祇的袖子。
他沒躲。
眉兒腦子的思緒一時劃過自己去觸碰沈祇的時候他的反應,眼神暗了暗,手指不自覺開始去摳手心的小痣。
早知道就不來了。眉兒撥出一口氣,心裡頭對這楚家的一對兄妹的好奇蕩然無存。等開席的時候也沒跟著熱鬧的心思,只專注吃著東西。
這縣令家吃的東西稍微好些,說是好些,也不過就是每個桌子上有了些肉菜,眉兒嘴裡咀嚼著那雞肉,眼尾掃到楚之月和沈祇隔空對飲了一杯,眉兒熟知沈祇,自然也就清楚這會兒的沈祇是極為高興的,不然那嘴角怎麼都不抿著了,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那嘴角就沒怎麼張開過,這會兒笑得倒是開心了?
嘴巴里的雞脆骨被眉兒咬的嘎嘣脆,筷子一擱,吃飽了。
周氏又往眉兒碗裡加了一筷子魚肉:「多吃點兒,小臉兒黃的,魚肉在家裡吃可就不容易了。」
呵呵,可不是嘛,自己這臉哪有人家縣令的千金臉白,眉兒木著一張臉將那魚肉一口給吞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刺都不挑挑嘛。」
眉兒搖頭,直接給吞了。
肚子是吃飽了,想回家還得等等,這吃酒是吃開心了,眉兒無語的側了頭,見著沈父和沈祇坐於一處,一杯接一杯的,跟沒見過酒似的,就有那麼好喝?
嘗試性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眉兒一入口就給嗆到了,又猛地夾了一大口青菜,嘴巴還是難受,沒忍住伸了舌頭拿手開始扇。這一番動作惹的這桌子上的婦人都發笑。
「該是如此,該是如此,我頭回和酒還不如你家媳婦兒訥。」
什麼媳婦兒不媳婦兒的,八字有一撇麼,那正主說不定還不樂意訥,眉兒沒忍住斜眼看了那說話的婦人。一場飯可以說是吃得讓人難受,做的吃食也沒見得多好吃,光是聽這些大人侃大山。
臨了都該走了,眉兒還看見那楚之月扯了沈祇袖子搖搖晃晃不知道說什麼,離得有點遠聽不大清,看口型像是要沈祇帶她去哪玩兒。
一個破東山鎮能有什麼好玩的,眉兒有點受不了這楚之月的墨跡,剛想上前,不料沈祇剛好側頭看了一眼眉兒,那眼神一來像是安慰眉兒再等等的意思,二來又像讓眉兒別過來的意思。眉兒直接當了是後者,手又開始不自覺摳手心的痣。
隨即倒笑了,便轉身去了周氏身邊兒沒再動過。
連著回去一路上都一聲不吭的。
周氏道是眉兒頭一回喝酒這會兒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