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不鹹不淡的掃了阿蠻一眼,那眼神讓阿蠻不大舒服。
「你這麼看我作甚?」
「事事反其道而行之,豈不滑稽?」
「哎呀,那你也要看境況的呀,哪裡能一概而論了。總之,女子生氣的時候,別管她說了什麼,不管說什麼大抵都是口是心非。」
「是麼?」沈祇飲了口酒,手中酒壺已空,就去開了阿蠻遞過來的那壺,沒著急飲,而是低頭嗅了嗅那酒香。
順著沈祇的動作,阿蠻也有三分緊張,盡力剋制沒露了出來,接著道:「你和我說說眉兒為何生氣,我給你說道說道就明白了,我還不知道你二人為何生氣呢。」
「她說我不該揹你。」
阿蠻一愣,下意識道:「她是你妹子她吃哪門子醋?」
沈祇搖搖頭:「眉兒是娘親早早給我定下的妻子,她喚做蘇眉兒。」
「童養媳唄就是。」
「嗯,我不大喜歡童養媳這稱呼,你莫要在眉兒面前說這三字。」
短短一句話,跟悶棍一樣直接把阿蠻腦子敲迷糊了,合著不是兄妹,而是童養媳,原還想著為何兩人那般的親暱,那自己這段日子的所說所做所為在眉兒眼裡不就跟笑話一樣?短暫的錯愕之後,阿蠻心下便是被人背叛欺瞞的惱怒,自己是當真把眉兒當了朋友看待的,哪怕鬧了彆扭,氣性兒過了還不是想著給眉兒做了吃食送到山頂上,結果現在沈祇來了這麼句?
阿蠻都快氣笑了,硬生生又憋著:「那你倆早不說。」
「方便趕路罷了,我也不想她遭人非議,她還小。」
這話說得多漂亮,不遭受人非議,就可將謊撒的這麼順溜了嗎?阿蠻定了心神,去看還在晃著酒壺並未飲酒的沈祇,要說原本她還有點愧疚,覺著自己用這麼個餿主意去綁了沈祇是不是不厚道,是不是眉兒後頭也會怨怪自己她也不想失了這朋友。眼下那點子愧疚是全然消失無蹤,不但不愧疚,心裡甚至還生了惡念,眉兒既然欺瞞,也別怪自己將錯就錯當作不知道這事兒了。
什麼童養媳不童養媳,爹孃都死絕了這事兒誰能定?還不是憑了自個兒的心意,阿蠻腦子又滑過之前沈祇對眉兒那般的溫柔,當著是兄妹之時的時候是羨慕,當下知曉真相就是嫉妒。
這股嫉妒化作了一團火,燒得阿蠻整顆心都是勢在必得,這場子她不找回來,那真有違她阿蠻這名字。
「這事兒你早說了就是,早說了我才不纏著你。」阿蠻笑出聲,身子放鬆的兩手撐在身後:「我才不是那種喜歡和別人搶人的女子,沒意思。你倆要是這麼層關係,那就好說了,眉兒就是吃醋了,女子拈酸吃醋起來厲害的,別說是惱你揹我了,怕是你多看我一眼她心裡都不舒服的。」
沈祇又不鹹不淡的掃了阿蠻一眼:「她不吃醋我也不大想看你的。」
「好了,不必再說這話,我說以後我不煩你便不煩你,明日我便和謝師父說我想回家,等謝哥哥得空,我就回岙州。」阿蠻說了這話之後看沈祇面色都鬆散了一些,心裡覺著可笑,嘴巴上還是道:「喝一杯吧。」
阿蠻舉了酒壺,沈祇沒拒絕,兩人自飲了一口。
「那你說說,我該怎麼哄了她?」
「好說好說,既然是吃醋,你只需和她說了你歡喜她,只歡喜她,只愛她,就行了。」
「當真?」
「自然當真。」阿蠻又與沈祇碰了酒壺,「你歡喜眉兒什麼?我怎麼瞧著你好像也是不大明白自己是不是歡喜她呢?」
「不足為外人道也。」沈祇自嘲一笑,覺著自己對眉兒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