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管事抬手做請勢:“娘子先請。”
虞瀅從門中出來,走在巷子才看到巷口停了馬車。
此番都是給男子醫治,又過於血腥,虞瀅便沒有帶女學生出來。
上了馬車,出了街道,往城門而去,外頭趕馬車的管事解釋:“行軍傷痕累累回城,恐會引起百姓恐慌。安置傷員之處在城外不遠,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小半個時辰後,到了一處莊子,尚未進去,虞瀅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還有隱忍的呻吟聲。
院門一敞開,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人慾嘔。
院中都是受傷的人席地而坐,咬著牙自己清理傷口。
很多人都赤著上半身,他們的手臂,胸口,腿上都是血淋淋的傷口。
血肉外翻,血腥可怖。
虞瀅曾在沈太守圍獵被刺殺時,和來豫章的路上見過了很多血腥的場面,再見到這場面,倒是鎮定得很快。
轉頭看向其他幾乎被嚇傻了的少年,面色蒼白,似乎被嚇到了。
虞瀅為了訓練這些孩子的膽量,曾把這些人帶去看殺豬的場面,看了一次又一次。
一開始他們皆有不適,有人更是吐了好多回,漸漸地他們也就麻木了。
不僅是殺豬,就是墓地她帶著他們去了許多回,為的就是訓練他們對上死人的膽量。
不管成效如何,總是有用的,再經過一路上看到的戰後慘烈情況,起碼現在沒有人奪門而去。
虞瀅沉聲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救人,兩人做一組,先從傷勢輕的開始,伏安與陳副手隨我來!”
其他人不敢鬆懈,連忙兩人做一組去救人。
大概是,虞瀅打算繼續招收學生,只不過得從長計議。
且一同出診的每人一百文,沒有去的每人二十文錢,讓他們做另外的花使。
離家在外,有人家中給了防身錢,有人則是一文錢都沒有。
既隨著來豫章,自是不能虧待了。
醫館選址還未定下,但聞聲來看病的人卻不少。
送走了病患後,溫杏回了屋,看到弟婦在搗藥,納悶道:“最近看病的人這麼多,難道是我們的名聲也傳到豫章來了?”
虞瀅動作未停:“我又不是一代名醫,且蒼梧偏遠,傳不到豫章這麼遠。”
溫杏一愣:“那這些人是從何處知道這裡有大夫的?就算知道這裡有大夫,也不敢輕易相信,又怎會跑來看病?”
虞瀅把搗好的藥放入篩子中,再篩入碗中,平靜從容道:“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弟婦你這神神秘秘的模樣,越來越像二弟了。”
提起伏危,虞瀅動作頓了頓,隨即抬頭笑道:“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
溫杏笑道:“我又沒念過書,怎麼知道赤不赤的,我就知道這叫夫妻相。”
她上前幫忙把剩下的藥搗了,似想起什麼,道:“那些人來瞧的病,都是一些疑難雜症,要是不知道,還以為是誰要考弟妹你呢。”
虞瀅聞言,訝異地瞧向大嫂。
“看著我做什麼?”
虞瀅莞爾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還真讓大嫂說對了,這架勢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考她。只是還不確定要考她的人,是不是她所猜測的那人。
一百七十章
虞瀅現在所居的宅子, 每日都有各種疑難雜症的病人尋上來。十個裡頭有一兩個她是無能為力的,但多數都是她在亙古至現代的醫書上看到過有記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