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不討厭這種熱鬧的感覺。
或許以前厭惡的不是熱鬧,而是那些用看怪物目光看著自己的人。
但回想起以前在靈山鎮的日子,他卻沒有半點的怨恨,同時也沒有半點的留戀。
視線在院子中轉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新房的方向,意識新房裡邊還有一個對他笑得好看的小啞巴,心口裡邊更是有了一種期待的情緒。
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邊,淡淡地說:“這裡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疏通了,讓我覺得輕鬆了,卻又多了點什麼東西,讓我生出了期待往後的日子想法,不再像以前在周家莊那時那樣從未有過期盼,只過著眼前的日子。”
那時候周衡從沒有期待過第二天到來,更是沒有想過今天過後,第二天自己到底會如何,大概就是過一日算一日,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產生高興或者不高興的情緒。
趙虎嘴角一挑,看得通透:“成了家後,那就是有了家,有了家後也就有了牽掛。估計你多了那點的東西就是牽掛這玩意,等你以後還有孩子,你這種感覺大概會更強烈。”
周衡聞言,轉頭看向趙虎,眼眸中帶著幾分的思索。
原來這就是對家牽掛的感覺。
趙虎看得出來他心不在焉,也就鎮住了其他想管周衡酒的人。更知道那刺史家千金的情況,所以便讓沈東沈南把給他護送回喜房,別讓其他人鬧洞房。
有兩大高大漢子在,周衡也就順利回了新房。
新房內除了喜娘,便是喜娘的徒弟小喜娘。
喜娘讓小喜娘倒了兩杯酒,然後讓周衡掀開蓋頭。
周衡兩步上前,把齊繡婉的蓋頭掀了下來。
新娘子雖然害羞,可還是情意綿綿的瞅著他,小小聲地喊了一聲“周衡。”
喜娘一聽,忙笑著提醒:“都成親了,得喊夫君了。”
齊繡婉一聽,耳朵紅通通的,嘴巴動了幾下才乖乖軟軟的朝著周衡喊了一聲“夫君。”喊出來後,小表情嬌羞得很。
喜娘看了眼新郎倌,只見他的臉硬邦邦的,啥表情都沒有,嘀咕著難道新郎倌不滿意這婚事,不然怎麼都成親了,笑都不笑一下
可怎麼說她也是拿錢辦事,只想著趕緊禮成然後拿紅利走人,所以立即道:“掀了蓋頭後,喝了合巹酒後便禮成了。”
昨日成過婚的沈東就和周衡說過合巹酒怎麼喝,倒不至於鬧了笑話,而齊繡婉家中有好幾個兄長都是成了婚的,自然知道這合巹酒怎麼喝。
二人拿起酒杯,面對面的挽起手喝了一杯合巹酒。
禮成,喜娘便帶著小徒弟一塊離開了新房。
李嬤嬤早備好了熱水,等喜娘一走,便讓小翠端來熱水讓他們洗漱。
等洗漱好,外邊的酒席也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了。
周衡先回的屋子,然後整理撒在喜床上的桂圓紅棗。
這些桂圓紅棗都是那些個大老爺們撒的。大老爺們都是糙漢子,不如女子心細,撒這些乾果就跟不要銀子似的,撒了滿滿的一床,周衡用兩個果盤才夠裝。
等周衡差不多收拾好床鋪的時候,齊繡婉進了屋子,見他在收拾床鋪,也就捏著自己的衣角羞羞答答的喊了一聲“周衡”。
周衡轉回身,看向把頭髮披散下來的小姑娘,心裡每一處都被不知名的情緒塞得滿滿的,沒有任何的空落的地方。
拿著兩盆乾果放到桌面上,走向她,隨而把她的手牽起,拉到了床邊。
“你先坐下。”聲音低沉,讓人感到安定。
小姑娘低著頭,乖順的坐到了床的邊緣。
周衡也坐了下來,但並未鬆開手。沉默半晌,他低聲詢問:“今晚,我與你要做冊上的事情,你會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