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湯藥黑漆漆的,比墨汁還濃的湯藥,看向溫軟,用目光來詢問——這藥真的確定沒問題?
這藥是驍王擦身子的時候,去廚房親自監工的,自然沒有問題。
“殿下受了風寒,這藥自然是多加了幾樣,良藥苦口,殿下趁熱趕緊喝了吧。”
溫軟絕對不會告訴他,她特意囑咐了趙太醫,這藥有多苦就配多苦,沒有必要為了減輕苦澀而絞盡腦汁。她就是要驍王知道,不顧後果的風裡飄,雪裡浪了之後,最後的苦果到底有多苦。
溫軟那點小心思,方長霆也看不穿。既然溫軟說沒有問題,便沒有起疑,端起湯藥,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一口灌入口中。
溫軟看著他喝都覺得這藥苦到了自己的口中,可見他沒有就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又產生了懷疑。
莫不是趙太醫陽奉陰違,在裡邊加了什麼去苦去澀的藥材?
驍王喝完了湯藥,把碗放到了托盤中。溫軟看了一眼,只見湯藥被喝得一絲不剩,有些不確定的問:“殿下,這藥不苦嗎?”
驍王很是平靜的道:“尚可。”
溫軟捧著托盤出了房門,低頭嗅了嗅那藥碗,才靠近,撲鼻而來的是一道難以形容,幾乎能燻暈人的氣味,立即嫌棄的挪開。
想了好半會,溫軟便覺得,不是藥不苦,而是驍王喝藥都喝習慣了,不然就是味覺不夠靈敏。
溫軟前腳一走,驍王一張整臉都緊緊的皺了起來,忙讓丫鬟倒了茶水來漱口。
用茶水漱了三次口,才面前把那股子難以形容的臭味沖淡了些,但儘管如此,還是難以忍受。見溫軟快回來了,忙擺手,示意丫鬟把漱口的水端下去。
連連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接受口腔中的氣味。
溫軟回來,見驍王正在穿戴衣服,急道:“殿下要去哪裡?!”
“哪裡都不去,只是讓人把宋琅喊了過來交代一些事情而已,屋內不方便,便到偏廳去商談。”
溫軟聞言,鬆了一口氣,上前替他著衣,最後才把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抬頭抬手繫著領口處的珠繩。
方長霆略低頭,便看到了溫軟那凍得通紅的耳朵,默了片刻才道:“天氣涼了,你少些出門,注意身子。”
少有的關懷,讓溫軟一時有些心虛了起來,暗道驍王這麼的關心自己,自己還在湯藥上捉弄他,真真的不該,待會去找趙太醫,讓他改善一下湯藥,別這麼的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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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琅來了之後,驍王把偏廳中的人都屏退了出去。
咳嗽了幾聲,喝了口溫茶,才吩咐道,“找六個信得過的探子,分別暗中派往渭淮和岐南。”
面對的不是溫軟,驍王恢復了一貫冷漠的表情,聲音也多了一絲冷意。
宋琅不解:“殿下要做什麼?”
方長霆低下頭,細細摩挲著手中杯子的杯口,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自是去給我盯著一些人。”
永豐十八年,雪災可不僅僅發生在稷州,只是因稷州不久前經歷了一場叛變,而顯得更為嚴重罷了。
雪災之後,朝廷撥款二百萬兩送往雪災眼中的南北之地,作為災建房屋和受災百姓傷損藥材所用,但卻被主持賑災的人貪去了一半,還是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硬說這災禍已得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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