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回抱住了她,唇角微翹,眼裡全是溫暖的笑意。
吳英玉是個感情內斂的人,兩人結婚之後也從來不見她說什麼好聽的話,她學不來甜嘴蜜舌那一套,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兩個人躺進了冰冷的被窩,很快被窩就熱了起來,兩人頭並頭說些悄悄話,互相凝視著對方,就好像新婚蜜月的男女,看著對方哪怕不說話也覺得心裡發甜。
天寒地凍,有個相互依偎取暖的人本來就是一種幸福,更何況還是這樣好的人!
一夜飽睡。
次日吳英玉去了趟英玉飯館,店裡所有人都放了假。本地習俗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回孃家守歲,不然會給孃家帶來噩運,往年白曉霞都是跟吳家母女三人一起守歲的,等過了初一才拎點東西回孃家住兩天。
今年吳英玉成了家,店裡就剩下她一個孤鬼,看著店裡廚師服務員都拿了工資走了,她失落的站在門口發呆,吳英玉摸了下她:“發什麼呆呢?還不趕緊鎖門跟我回家過年。你姐夫做了很多肉菜,比咱們店裡的廚子做的還好吃。”
每逢過年,白曉霞就覺得自己像遊魂孤鬼兒,連個家都沒有,也就是吳英玉心腸好,容留她一起守歲。
她傻了:“姐夫會做菜?”又不好意思起來:“不了,我怎麼能去你們家守歲呢?”
吳英玉可憐她的經歷,有時候看到她就跟看到自己的過去一樣,更可悲的是白曉霞是個特別勤快能幹的女人,因為她不能生育就否定了她這個人的價值,跟生不出兒子被掃地出門的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五十步跟百步的區別罷了。
“你姐夫性子好,肯定不會有意見的。小智回省城陪爺爺奶奶過年去了,桃兒跟杏兒都盼著你來,你還磨蹭什麼呢?趕緊的!鎖門走了!”
白曉霞被她三催四請,終於腆著臉去了江家過年,路上還硬掏錢給孩子們買了些果子跟糖,吳英玉攔了半天沒攔住了。
“你這是做什麼?賺點錢不容易,自己攢著將來還有好日子呢。”
白曉霞的笑容都透著苦澀,尤其是滿城到處都貼上了紅彤彤的對聯,路上全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有時候調皮的孩子們還扔小鞭炮,相遇的熟人都喜氣洋洋的彼此問候過年好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更為淒涼了。
結果才進了江家大門,迎接她的就是一串震耳欲聾的鞭炮,江桃跟江杏都穿了新衣,姐妹倆用個長長的竹竿吊著一串鞭炮,沒瞧見她們兩人過來,江桃拿著線香點燃了引信,捂著耳朵跑出去幾步,爆竹噼裡啪啦炸了起來,吳英玉跟白曉霞趕了個正著。
吳英玉氣的恨不得揍倆丫頭一頓:“你們倆多大了啊?還玩鞭炮!放炮的時候不會看著點人啊?”
一串小鞭炮很快就響完了,姐妹倆湊過來道歉:“對不起啊白姨,我們沒看到你們進來!快來快來,我爸爸正做麻花呢,可好吃了。”
白曉霞心裡一暖,被倆孩子拉進房裡去。
往日穿著警服的江科長一米八四的大個子繫著個花圍裙,左手漏勺右手筷子正在撈麻花,見到白曉霞跟吳英玉進門,如獲救星:“哎呀你們總算來了,小白快來搭把手。”
白曉霞接過漏勺,彷彿回到了英玉飯館的後廚,很快忙了起來,連那一點不自在也煙消雲散了。
到了除夕夜,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乾淨,換了新的床單被套,大門口貼了對聯,院裡的積雪也清理乾淨了。家裡一切都準備的妥妥當當,炒過的花生,瓜子糖都擺上了桌,炸過的麻花饊子,紅燜排骨、紅燒鯉魚、涼拌三絲、牛肉雞肉全都上了桌,擺的滿滿當當。
五個人圍桌團坐,江誠還開啟了一瓶低度數的白酒,給三個大人滿上,倆孩子買了一瓶甜酒回來,大家舉杯歡慶。
開啟電視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