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配,自己是野種,自己哪哪不如人,沈遇把自己貶低到了塵埃裡,說自己永遠不配得到他人的真心。
溫平生背靠在門邊靜靜等著,他聽到了沈遇的掙扎,聽到了沈遇對自己的否定。
手指不自覺握緊,指骨泛白,指甲都要戳進肉裡,緊咬的牙關也讓他臉頰發酸發疼,可是又無法放過自己,只是彆扭著勁兒默默忍著,好像這樣就可以替沈遇承擔他的部分痛苦。
“溫先生——”
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像是死刑犯被下的最後通牒。溫平生抬頭看著來人,慢慢直起了腰身,“他怎麼樣?”
徐長空將門關上,和溫平生走了幾步遠才輕聲開口:“初步診斷為重度抑鬱,有很嚴重的自殘傾向。而且……有些人格分裂的傾向,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但不管怎麼說,如果任由病況發展下去,很有可能發生更加危險的事。”
“怎麼會這樣嚴重?”溫平生猜測心理醫生所說危險的事怕不是輕生,驀的慌了神,連腳步都有一些不穩。
何時沈遇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心理大廈漸崩離析,逐漸坍塌,如今也終於堵到一塊,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湧出釋放了出來。
溫平生握緊了拳頭,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究竟怎樣才能拉回沈遇?
怎樣才能讓他信任自己放下戒備?
怎樣才能讓他相信自己會真心對他,自己會好好愛他?
“我該怎麼辦?”
徐長空看著眼前捂著臉半彎下身子的人,像是直接老了十幾歲,整個人身上散發著疲倦和後悔,一時不知該不該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