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少年自背後的擁抱,長穗一個激靈險些跳起來,去掰他的手,“你幹什麼?”
暮絳雪環抱著她的腰身圈緊,用臉頰蹭了蹭她的後背,很柔軟喊了聲:“師尊。”
“我剛剛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
他說:他夢到長穗又收了新徒弟,將他趕出了師門。
在夢中,無論他怎樣做,都不如新徒弟會討長穗歡心,後來他跪在地上哀求,他的師尊卻只是冷冰冰凝著他,再遇二選一的危機戲碼時,長穗沒有猶豫,拔劍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
真冷啊。
暮絳雪抬起面容,伸手想去觸控長穗的臉頰,被長穗眼疾手快扼住手腕。
他眨了下眼,莫名其妙笑出聲,語調輕飄用類似玩笑的語氣道:“剛剛師尊看我的眼神,同夢中像極了。”
同樣的冷漠麻木,滿是算計。
長穗總覺得暮絳雪似有所指,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在憎恨她為了桓凌放棄了他。
在這件事上她始終理虧,想要狡辯又說不出討好的話,便放開他的手腕,又推了他一下,“既然這麼怕我,現在又為何不讓我走?”
“因為,夢只是夢。”
暮絳雪像是黏在了她身上,怎麼扒都扒不掉,“比起懼怕師尊殺我,我更怕師尊不要我。”
“師尊不會拋棄我的,對嗎?”
對上暮絳雪黑漆漆的眼瞳,長穗下意識別開面容,“拜我門下,你生是我長穗的徒弟,死也只能是我長穗的鬼徒。”
無論生死,都只能屬於他。
這句話似取悅到暮絳雪,他笑出聲:“如此,甚好。”
腕上的血色冰花散出極為微弱的光,悄無聲息又淡了一層。長穗注意到,心中大喜,唇邊的笑才剛剛綻開,就聽到少年在耳邊軟聲低問——
“師尊能陪我一起睡嗎?”
長穗:?!!
“……”
長穗覺得,她不止要掰正小孽徒的善惡觀,還需教教他何為男女有別。
在靈洲界,這些她從未教過暮絳雪,半大的少年卻什麼都懂,反倒是她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罪惡的手,總愛撩撥他的眼睫掐他臉頰,暮絳雪能避則避,避不過就用黑黝黝的瞳盯著她看,直到長穗意識到行為不妥,主動把手收回去,他才會彎唇對她笑一下,並說:“師尊,我不喜歡這樣。”
所以,現在這個動不動就愛抱她親她,現在還讓她陪睡的小孽障是個什麼玩意兒?
作為一名嚴厲的師尊,長穗是不可能陪他一起睡的。
但介於冰花又變淺了,長穗並未直接拒絕,而是退了一步坐在榻前,說守著他等他睡著了再走,暮絳雪同意了。
她想,總歸她現在也睡不著,腦子裡亂糟糟的還有好多事要理清,坐哪兒都是坐,倒不如坐在暮絳雪榻前刷刷好感,說不定一夜過後,冰花的顏色還能變淺。
她想的挺好,順便還摸了門規冊子念給暮絳雪聽,唯獨沒想到不等暮絳雪聽睡,她先趴在旁邊睡了過去。
悔恨,丟臉,氣憤,自責無力抓狂,這是來自長穗醒來後的情緒。
羞惱的她趁著暮絳雪未醒,奪門而逃鑽入了獵場中,現在正蹲在地上拔草出氣。她怎麼就睡著了呢?!
長穗認真反思,總結了多項原因:一是暮絳雪霸佔了她的床榻,導致她多日打坐未眠,雖然表面上被多事煩擾睡不著,其實已經很困了。
二是她真的不喜歡看書,為了刷好感給小孽障掰三觀,她折磨自己給暮絳雪唸書,是極其錯誤的決定。
三是她的鼻子太敏銳了,因為距離太近,她總能聞到暮絳雪身上清冽乾淨的雪香,混合著藥氣,中和先前的攻擊性變得溫和極具安撫,大大降低了她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