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血換血。”
雙生蛇食血而生,毫無解毒的作用,慕厭雪之所以尋它,是因它是以血換血引離蠱毒的媒介。長穗指腹上的血孔,便是雙生為她換血時留下的咬痕,長穗身上的毒血已全部引出,如今她體內流淌的,是百毒不侵的純血。
長穗的耳朵嗡嗡作響,將元崎吐出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晰,清晰到難以置信。
【生死恨不是無藥可解嗎?】耳邊迴盪起她多日前的疑問。
【無藥可解,那便不解。】她記起慕厭雪溫柔的面容,幫她擦拭著臉頰道:【我們可以換種法子解。】
【什麼法子?】
【日後你自會知曉。】
她終於知道,慕厭雪為何會說:【除了我,沒有人能為你解蠱。】
因為也只有他,能為她以血換血。
元崎的聲音再次塞入她的耳中,“知道是誰為你換的血嗎?”
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長穗面色慘白,抓在元崎衣襟上的手發軟沉重,她吐不出聲音,於是便聽到元崎輕輕念出那個名字——
“慕厭雪。”
“將百毒不侵的純血換給你的人,是慕厭雪。”
這便是元崎留慕厭雪性命的原因。
“……”
以血換血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分十次換,儘可能分攤生死恨的毒性,達到兩方皆中蠱毒、卻又都能活下去的平衡狀態;一種是一次性換完,蠱毒完全引渡,得到一生一死。
當得知雙生在元崎手中時,慕厭雪便預見了,他大概沒有選擇的機會。
為了活下去,為了完成同長穗的約定,他曾多次派人刺殺元崎,無果,只能同他談筆交易。兩座城池的拱手相讓,便是他的投誠,之後長穗背棄他投靠元崎,在他的意料之中計劃之外,如此,他也不必想方設法為自己謀生路了。
元崎不可能讓他活。
在長穗再次拋下他時,他也沒打算活。
這場換血之術,是一方的獨活,隨著生死恨的入體,他感受到生命力的萎靡,一縷縷煞氣衝撞在血液中,慕厭雪體會到皮肉開裂的痛,這樣的痛苦,長穗苦撐了太久。
如今,換他也替她承痛。
吱——
生鏽的木門發出刺耳的雜音,昏暗的房中湧入微弱的光。
慕厭雪靠坐在黑暗中,任由手臂綻開一條條傷痕,血水糊在他本就傷痕斑駁的手臂,被他用袖子遮掩。
“你來了。”慕厭雪看向門邊,彎起唇角。
長穗站在光影中,板直挺立再也不會虛弱搖晃,她沒有靠近,也沒有出聲,只是沉默站在原地,朦朧的暗色將他們遠遠相隔,大抵誰也看不清誰。
長穗不知道該同慕厭雪說什麼了。
問他為何要救她嗎?還是問他痛不痛難不難過,餘下的幾天壽數打算做什麼,又或者有沒有遺言?
太傻了。
她承認自己是個傻子,慕厭雪卻是又瘋又聰明的傻子。
她遲遲不語,房中安靜到只能聽到清淺的呼吸,似乎只有她一人的。不知隔了多久,慕厭雪大抵明白她不會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