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的姿態埋在他的腿上,抽噎著哀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他們了……”
慕厭雪沒有出聲。
任由長穗哭溼他的衣襬,他都只是坐著,毫無反應。
直到耳邊的箭聲停下,他才將手覆在長穗的發上,輕輕順著發頂往下撫摸,掌心在落到後頸時收攏,“結束了。”
如提小動物般,慕厭雪捏著長穗的後頸,將人從膝上提起。望著長穗哭花缺氧的面容,他溫柔幫她擦著眼淚,“十五人,結束了。”
他沒有收手,院中還剩一百零六人,會以各種理由因長穗而死。
堆聚在眼中的大顆淚水滾落,長穗心下一片冰涼,無數惡毒憎恨的話堵在口中,最終只化為一句:“你會遭報應的。”
慕厭雪,你一定會遭報應。
自那天起,長穗房中的藥香更濃了。
被她掙開的鎖鏈,又牢牢釘死在牆壁中,長穗不受控制吸食著藥香,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還需慕厭雪摟在懷裡餵飯,昏昏沉沉就連翻身都是困難。
她有時也會清醒,能感受到有冰涼的手在撫摸她的臉頰,她被人摟在懷中,呼吸著沉醉迷幻的薰香,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嘆息,“你若能一直這麼乖……也挺好。”
如傀儡般這樣活著,好在哪裡呢?
長穗沒力氣去看,腕上的斬情扣是何顏色,她只期待著自己的死期快些來臨。就這樣被慕厭雪折磨崩潰,日日躺在榻上像個活死人,她距離死期應該不遠了吧?
砰——
半睡半醒間,長穗忽然聽到了劇烈的撞門聲。
“殿下!!”熟悉的哭腔傳來,有人將她小心翼翼扶起,試圖喚醒她,“殿下,您還好嗎?”
長穗吃力睜開眼睛,看到綠珠跪坐在榻前,一身衣衫溼透,她身後跟著幾個提著彎刀的鬼麵人。注意到長穗的目光,她忙解釋:“他們是陛下的人。”
“殿下,是綠珠來晚了,綠珠這就帶您離開。”那日院中的屠殺,綠珠是唯一被放過的人,雖不知原因,但她猜一定同長穗有關。
從袖中掏出藥瓶放在長穗鼻間,刺鼻的氣味直衝肺腑,長穗嗆咳出聲,很快恢復了體力,“皇兄……如何……”
綠珠扶起她往外走,好似沒聽懂長穗的疑問,自顧自解釋著,“慕厭雪現在不在府中,我們的人撐不了太久,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從房中出來,長穗才知綠珠身上的溼漉是從何而來,外面下雨了,而且是傾盆暴雨。
大門是萬萬不能走了,頂著砸落的雨珠,綠珠帶著長穗從運輸菜果的偏門離開,長穗聽到前院的打鬥聲:“那些僕從呢?”
綠珠紅了紅眼眶,這些天她也是前院等死的其中一人,抽了抽鼻子道:“都已經逃出去了。”
除了阻攔鬼麵人的護衛,護在長穗身旁的還有十數人,其中有幾人長穗見過,他們是帝王親衛,小小一支親衛不足百人,卻各個驍勇善戰以一敵百。
從公主府逃出,長穗發現外面亂的厲害,不少百姓都在扛著包裹往城門跑,像是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