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無論如何補救,都已救不回北涼滅亡的氣數了。
聖德女帝絕望閉上了眼睛。
“……”
那場婚變,以趙元齊派佔據主導地位,趙元凌方被打的措手不及,連連後退。
長穗被數名術士圍攻時,感受到體內靈力在快速流失,躲避吃力。
她還存著理智,更知不能殺人,可架不住趁機作亂的司星,在長穗抬臂後撤間,長袖劃過之處,術士們的脖間留下道道血痕,他們明明是死在了司星手中,可在眾人眼中,人就是她長穗殺的。
人心可怖,防不勝防。
長穗的臉上被濺上溫熱血漬,遙遙對上了聖德女帝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有不甘有痛苦有質疑,有著人類所有複雜的情緒,還有長穗不願讀懂的憎怨絕望。
她與阿兄技不如人,敗在了趙元齊的重重算計中,是他們蠢笨。聖德女帝可以罵他們,可以對他們失望,但不該以這種眼神望著她。
她不是妖物。
她沒有害人之心。
這麼多年來,她擔著國師之名從未對不起北涼,就算她當真是妖,就因這一重身份,便否掉了她所有的真心與付出嗎?
非黑即白的世界,遠比混沌更無情。
長穗被那雙眼睛定在原地,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其他人的目光。
“師尊小心——”
有人抱住了她。
長穗眼前一黑,聽到了兵器碰撞的聲音,被人用力箍在了懷中。
暮絳雪幫她擋下了司星致命一擊,後背被術法劈開血痕。他痛的悶哼出聲,唇角溢位血跡,反而將長穗護得更嚴實。
在這滿是血氣的大殿,長穗聞到了那抹薄涼雪香,有她從未嗅出的溫暖籠罩。
她抱扶住暮絳雪,強行剋制著聲音的不穩,看著將他們重重包圍的術士,“你不怕嗎?”
現在所有人,都將她當成發狂嗜血的妖物。
暮絳雪說:“怕。”
在長穗顫著長睫看向他時,暮絳雪抬手幫她擦去臉頰上的髒汙,有些無奈的笑道:“怕師尊棄我不顧,更怕師尊受傷難過。”
他說:“不管你是什麼,又是何種模樣,我只知你仍是那個摘了我面具……又對我許下承諾的師尊。”
“師尊。”
他注視著她澄淨的金眸,這明明是一雙聖靈神明的眼睛,這被汙衊為妖。
在重重圍攻中,在所有人的質疑拋棄下,暮絳雪低低道:“或許無人敢一直堅定的選擇你,但我可以。”
他可以不顧世俗蜚語,一直堅定執著的選擇她。
可以在所有人對她兵刃厲指時,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護著她。
沒有人可以讀懂她,他可以。
就是在這樣溫情執著的目光中,長穗被他護著逃離了王宮。
雪,越下越大了。
在長時間的禦敵消耗中,長穗能夠運化的靈力越來越少,一等逃出王宮,最後一絲靈力也被封印大陣吞噬,她徹底變成了普通人。
“師尊一路南行,我去引開他們。”
逃到荒郊後,趙元齊的人緊追不放,暮絳雪察覺到長穗的虛弱,便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