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在想什麼?”七拐八拐的思緒被打散,長穗收回視線,對上暮絳雪含笑的眼睛。
窗外下著簌簌小雪,閣樓中溫暖舒適,冷香濃郁。
修長的指中夾著一顆瑩潤玉子,暮絳雪輕輕敲了敲棋盤,溫聲提醒,“該師尊落子了。”
看著棋盤上已陷頹勢的局面,長穗打起精神細想片刻,輕輕落下一子,大抵挽救不了敗局。
她打了個哈欠,心思已經不在棋局上,整個人懶洋洋的只想蜷著。
說來也是怪異,作為皮毛厚實的靈物,每每遇到雪日她便忍不住犯懶,整隻獸都像沒了骨頭。之前在靈洲界還好些,後來來了北涼國凡世,她又落下個一遇雪天便心窒頭疼夢魘的毛病,後來尋回暮絳雪,症狀才有所減輕。
大概是因這些日暮絳雪日日來找她,一纏就是一整天黏人的厲害,長穗雖然沒怎麼大動,但每日陪著他還是覺得累,每晚一覺到天亮,幾乎沒再夢魘。
“我輸了。”不過又走了會兒神,棋盤上的局勢扭轉,長穗竟將暮絳雪圍殺逼到了困局。
她愣了下,看了看棋局又看他,“這……”
暮絳雪將指中的棋子放回,淡淡笑著道:“師尊沒心情下棋,我自然也下不好。”
他並非強勢之人,也不愛追求什麼所謂的輸贏,只要能達成所願,無論怎樣都好。
就像此刻,他雖然主動將自己送入困局,但看著長穗笑起來的模樣,雖然輸了,但他想要的目的已經達成。幫長穗倒了盞熱茶,他道:“不如我陪師尊去外面走走?”
長穗搖了搖頭,不太想動,“太冷了。”
是真的太冷了。
作為不懼怕嚴寒的靈物,她都感受到了酷冷之感,實屬異常,她好奇詢問暮絳雪,“你不冷嗎?”
香茶煮沸的熱氣在兩人之間瀰漫,暮絳雪偏頭看著灰濛濛的天色,有些漫不經心道:“是有些冷呢。”
越往北方走,氣候越是嚴寒,冰雪封地風暴肆虐,連續多日的暴雪使家家戶戶寸步難出,已經有人開始凍死。
寒意悄無聲息麻痺人們的感官,從凍僵動植物到冰凍熱血,開始以迅猛之勢冰凍一座村鎮,當最北的寒風颳入北涼王宮時,連帶著還有數封求救信,眾人終於意識到,今年冬日的嚴寒,是為禍患。
啪——
幾枚銅錢在桌面滾出殘影,緩慢停滯。
早在求救信送入王宮時,長穗已經察覺不對,特意佔了一卦,卦象顯示出最北方的異樣,禍端在穹頂雪山之上,不解的是,卻並非妖魔作亂。
額心傳來若隱若現的疼痛,讓長穗有些沒辦法靜心思考。
閉眸按壓時,腦海中不由又閃過暮絳雪挽弓射向她的模樣,那支透明的不息箭刺穿她的額心,扯痛她的靈魂,疼痛感久久難散。
“尊座。”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清棋低聲道:“司星女官來了。”
最北現異禍,常人無法干涉,只能由長穗親自去解決。
現下,最北的禍患已經開始向四面八方擴散,王都已經受到影響,為防止事態越來越嚴重,聖德女帝免了長穗的罰期,召她面聖商量對策,與她一同被召入寢宮的,還有趙元凌和趙元齊。
不過才數日未見,女帝的身體又差了許多,隨著酷冬來臨,只能臥床休養。
在得知長穗的占卜結果後,女帝疲憊的閉上眼睛,“那就只能勞煩國師跑一趟了。”
長穗正要領旨,一旁的趙元凌忽然開口:“母后,兒臣願同國師一同前往穹頂雪山。”
趙元齊眯了眯眸。
回宮後,他依舊是每日穿僧袍戴佛珠,烏黑的髮束在金冠中,他也跟著開口:“母后,穹頂雪山危機重重,現下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