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穗看著他一系列操作,目光定在他臉上久久不移,滿滿都是探究審視。
將人從海島帶出後,長穗便對他做了細緻探查,發現這縷惡魂體內也有類似的封鎖咒,他不止是失憶,還失了修為法力,成了真真正正的肉t體凡胎。
也就是說,海島上他未曾偽裝戲弄她,是真的不記得她了,同時那些自發扭曲的行為,也當真是惡魂的真性情。
還好。
盯著小孽障的一舉一動,長穗安慰自己,她該慶幸這縷惡魂如今沒有修為靈力。任他再惡再作妖,區區凡胎,現下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姐姐?”大抵不適長穗這般帶有攻擊性的盯看,少年後退了一步,抬手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就不是個東西。
長穗在心裡接話,面上卻維持著平靜,不答反問:“你現在不用戴面具了?”
海島上,他可是死活不肯摘面具。
少年眼睫輕顫,也不知這個問題哪裡戳到了他,他彎起唇角笑了起來,“不需要了。”
漂亮的黑眸凝在長穗臉上,清晰映出她的身影,少年語調輕鬆,“姐姐想知道原因嗎?”
長穗不耐知道,她打斷他,“不要叫我姐姐。”
這總能讓她想起他手捧眼珠子的模樣。
少年頓了下,“那……師尊?”
長穗是以收徒的名義,將人帶回皇宮的,她打算再以師徒的名義,將這縷惡魂囚看在自己身邊。
想來是因在凡世待了十五年的緣故,小孽障這聲師尊喚的她直晃神,無辜柔軟的語調,莫名讓她憶起夢魘中那聲低柔陰魅的喚聲,她不由起了排斥,“沒有正式拜師前,不要喚我師尊。”
“……”
拜師禮安排在半月後,也就是說,半月後,長穗便要再認這縷惡魂為徒了。
心理負擔著實太重,讓她沒心情多與小孽障糾纏,隨口將人打發出去,她將那碗養神湯倒入花盆中,就連他碰過的碗也砸了。
惡胚送來的東西,她可不敢享用。
香爐中飄出嫋嫋白煙,明明是極其清淺的氣息,卻在極短時間內侵換了先前的安神香,擴散入房屋各個角落。
有些怪。
長穗用力嗅了幾下,從香中聞到了隱匿的雪氣,像極了暮絳雪身上的氣息。
渾身惡寒,她當即開窗驅味,命秀琴來把香爐拿走。
“不要了?”抱起香爐時,秀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尊座的意思是……要把香爐丟掉?”
說來這香爐還是個稀罕物件,價值千金,長穗用了許久不換,誰都看的出來她真心喜歡。
秀琴跟了她多年,深知自家主子不是個奢靡厭舊的性子,可如今用久的寶貝說丟就丟,一反常態著實奇怪,在得到長穗肯定的回答後,她懷著滿心不解出了門。
踏上回廊,沒走幾步,便遇到了紅衣少年,“喂!”
雖未去海島,但秀琴已經從清棋口中得到少年的身份。知他並非什麼權貴子弟,她對他不如清棋恭敬,也沒喚什麼公子,很是隨意問著:“小巫子,你不在房中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