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這次畫卷中沒有人,而是一隻通體純白毛絨的靈獸,小靈物微微歪著腦袋,像是在同畫卷外的人對視,澄澈的眼瞳中傾灑陽光,額心漂亮的法印與先前第一幅畫一模一樣。
……與此刻趴在雪十一肩膀上的小白獸,也是一模一樣。
“這是誰畫的?”盯著畫卷中的小獸,雪十一側顏冷繃。
還凌沒應。
他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而是自顧自說起另一件事,“從兒時起,我便研讀北涼古史殘卷,試圖拼湊出完整的歷史,後來我發現,北涼殘缺的過去,都與那位女國師有關。”
為了尋找真相,還凌閱盡藏書樓古卷,甚至翻閱了所有雜談野本。他在一本名為《啞書》的書中,尋出蹊蹺,耗了數年精力尋找寫書人,終於在幾年前尋到雅書後人,從她後人口中得知了一個名字,一段隱秘過去。
還凌想為長穗洗脫汙名,想讓咸寧閣重懾北涼。
這些年,還凌數次出入咸寧閣,幾乎踏遍了閣中所有房間,終於在不久前,他在某間荒僻小院中尋得這兩幅畫,自此開始夜夜入夢,總會夢到畫中人喚他哥哥,有哭有笑,牽動著他的心絃。
所以,“你早就認出了她。”
在她踏入北涼王宮,出現在他眼前的那刻,還凌便知曉她是畫中那位名喚長穗的女國師。
她回來了。
“我知穗穗不是禍妖。”還凌道:“那夜我從咸寧閣出來,雖未看到那隻禍妖,卻能感受到它的氣息。”
那不是妖,更不是邪魔,像是凌駕於妖魔之上的另一種難以訴說的威壓,輕易便能將他碾碎,將凡塵碾碎。
之所以沒有將這件事公之於眾,是因還凌證據不夠,而又有太多人“目睹”長穗殺人,他明顯能感覺到,那隻禍世妖邪在針對長穗。
“王兄,你當真這麼狠心嗎。”
“你出來見見盈兒吧……”外面的吵鬧聲更甚,逐漸掩蓋宮內的對話。
炤盈今日勢必要見到還凌。
身為公主,她知道這群侍衛不敢拿她如何,便想硬闖寢殿,“公主殿下,您真的不能進去。”
“公主殿下!!”
長穗這個樣子不能再讓更多人看到了,聽著越來越亂的腳步聲,雪十一提起小獸的後頸,塞回了腕間手鍊。
還凌按了按額角,“等我片刻。”
不等往外走,一隻手臂將他攔截,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還凌挑了下眉,理解雪十一的顧慮,“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
他是要去打發走炤盈。
“別擔心。”隨著還凌開門,雪十一隱到了門窗暗處。
看出他的戒備,手鍊中探出一隻毛茸茸的白爪,用肉墊在他手背拍了拍,“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雪十一緊盯門外的情況,毫不客氣拍上那隻小毛爪,涼涼的聲線情緒不明,“你倒是信任他。”
好奇還凌同炤盈的關係,長穗藏身手鍊中,小心翼翼探出一縷神識。
“王兄,盈兒真的知道錯了,就再給我最後、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