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人被拉扯著難以挪動,趙元凌也幾次被抓到傷痕,鮮血已經滲出衣面。
無奈,公孫翰聞只能亮出利刀,惡狠狠趕走了他們,他煩躁道:“這裡人多眼雜,咱們已經暴露了蹤跡,不能留在這裡。”
趙元凌嗯了聲,他自然也知他們不能留在此處,是故意留下線索引追兵前來搜查,留給他們逃命的時間。
眼前有些發黑,他穩住聲音命令:“去尋一些破爛衣服,我們扮成災民悄悄離開。”
公孫翰聞眼前一亮,尋了一處短暫的休息所,帶了幾人連忙去尋衣服。
陸陸續續有災民北上,堆聚在北涼皇城乞討求救,城外的村落管不來也不敢管,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不敢外出,有些卻還是被暴動的災民洗劫霸佔,無人管治。
皇家獵場下的村落也沒有太好過,但因家家戶戶都是打獵為生,村民抱團謀生還能勉強抵禦一二,只是長久被災民堵在村中,家中糧食短缺捉襟見肘。
皇城腳下都是這番慘象,被洪澇疫病禍害的受災區餓殍遍野,又該是何種人間煉獄?!
“昏君!奸臣!是真要看著北涼亡國嗎!”除了內憂,據說邊境那邊也早已有了兵亂,只是訊息被壓了下來極少人知,不知安了什麼壞心。公孫翰聞恨恨罵著趙元齊和暮絳雪,恨不能拼了這條老命,立刻將趙元凌推上帝位。
眼下千瘡百孔的北涼,只有他能救了。
看著發生在眼前的災禍,趙元凌薄唇緊抿臉色蒼白,心中有了不安的猜測。他緩緩將目光落在……落在擁有澄淨金瞳,卻無法視物的長穗臉上。
“阿兄?”長穗安靜站在旁側,忽然感覺眼睛被人輕輕觸碰了一下,她下意識躲開,想要用綢帶遮擋住眼睛,低著眼睫弱聲:“阿兄不要看……”
她已深陷妖魔禍眼的蜚語中,再也沒有往日的驕傲,變得自卑而又怯弱。
心中酸澀,趙元凌摸上她臉頰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心中疼得厲害,“穗穗……”
他有些說不出話,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是兄長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淚水即將衝出眼眶,卻又被長穗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想開口對趙元凌說什麼,卻又怕一開口就是哭腔,只能咬著唇搖頭,將所有話吞回肚子裡。
“衣服找來了,大家快換上!”
身為女子,長穗沒辦法同他們一起換衣,被趙元凌帶去了一處安靜無人的屋牆角下,親自守在外面。
長穗不敢拖延,但失明下總歸有諸多不適,粗糙難聞的破衣難分正反,與長穗平日穿的衣裙都不太一樣,不由越穿越急,越急越穿不好。
等她勉勉強強將衣服糊在身上,連忙喚了聲:“阿兄,我穿好了。”
牆外沒有回應。
“阿兄?”
長穗又喚了幾聲,扶著牆壁一路走到拐角盡頭,竟始終得不到回應。
不知何時,四周安靜了下來,就連遠處的吵嚷聲也消失不見,靜的詭異。長穗心中漫上不安,伸著雙手往前摸索,顫著聲音繼續喊趙元凌的名字,“你在哪裡……”
破衣沒了半截袖子,露出纖細白皙的臂腕,清晰可見男人先前抓握留下的指痕。這樣的她,就算混在災民中也很難讓人忽視,若無人看護,只怕分分鐘就會被虎狼搶奪撕碎。
這樣的她,怎麼敢,又怎麼有勇氣逃的呢?
手腕忽然被一隻泛涼的手掌攥住,長穗的心提了起來,“阿兄?”
“錯了。”修長的五指緊緊圈握住她的手腕,只微微一扯,長穗便蹌踉著撲到那人懷中。
鼻息間傳來淺淡的冷香,那人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將她圈抱入懷中,貼在她的耳邊嗓音輕輕,含著幾分笑意,“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