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抬起目光,她對上桓凌沉寂下來的雙眸,還有些不敢置信,“北涼……當真要反?!”
看來是瞞不住了。
桓凌疲憊靠坐在王椅上,唇角溢位苦笑,“是已經反了。”
最開始,邊城只發生了幾起微小摩擦,誰也沒放在心上,直到近來,北涼總說有百姓進入南榮邊城失蹤,邊官查後並未發現問題,北涼便派使臣出面來查,結果在城中發現了十數具北涼士兵的屍體。
最新奏摺上報,就連回去覆命的北涼使臣也死在了南榮邊城外,身中數箭皆是南榮羽箭,北涼那邊大怒,要求南榮即刻給出說法。
等這道奏摺傳到桓凌手中,這已是十日之前的事。
“已經過了十日?!”長穗捏緊奏摺,“這不是快馬加鞭送來的急奏嗎?”
桓凌呼吸重了些,這也是導致他怒急吐血的原因,“朝中有官員在同北涼勾結。”
並且還是權勢極大的朝臣。
那人手眼通天,瞞過聖目,他不想讓這道急奏儘快落到桓凌手中,那麼桓凌就只能收到一道為時已晚的邊關奏報。十日已過,邊城守將遲遲收不到迴音,想來北涼那邊早已給他們定了罪,邊城已經亂了。
“可是……”長穗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可是元崎還在我們這裡……”
桓凌抵著唇瓣低咳,打斷她反問:“元崎,還在嗎?”
長穗怔了下,忽然反應過來,元崎失蹤了,就在桓凌收到這道奏摺時,消失的詭異無聲。
“若我所料不錯,過不了多久,邊城又會傳來兩道加急奏本,一本是報邊關戰亂,一本是報北涼已知他們的皇質子在南榮王宮身亡,已率大軍攻向我南榮。”
長穗有些慌神,“若我趕在北涼知曉前,找回元崎呢?”
“沒用的。”桓凌低聲:“北涼已有反心,不管你能不能尋回活的元崎,他都已經死了。”
從最初的微小摩擦開始,北涼就在為自己的野心佈局,之後為南榮扣下的每一頂帽子,都是為了讓自己的造反師出有名,而皇質子元崎之死,便是他們的由頭。
長穗渾渾噩噩從御書房離開,忽然有些不知自己該去向何方。
昨日,元崎自信滿滿要同她做交易;兩個時辰前,元崎捏著棋子還在心不在焉聽她說話,僅僅是她離開棲元宮再折返的功夫,一切就都變了。
長穗不解,在北涼的這場陰謀中,元崎又在扮演什麼角色?
若他早知北涼會反,為何還要畫蛇添足同她做下除掉慕厭雪的交易?若他不知,為何在她今日登門時,在明知有刺客在的情況下,不同她暗示求救?還是說,他知道自己救不了他?
【你先前不是好奇,我落水時脖上的掐痕是如何來的嗎?就是他將我推入水中的呀。】
【你那位深情的好夫君,搶走了我的一切,擔心我嫉妒他對你不利,想要殺了我呢。】
昨日元崎的字字句句在耳邊浮現,長穗的腳步猛地頓住,“慕厭雪……”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