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洲拉開身邊的椅子讓慕昭坐,給大家介紹:“我小師弟,一直在國外唸書,老家也是A市的……”
可能沉月的眼神太過直接,慕昭似乎察覺到了,出於禮貌對她笑了下,徐臨洲端起酒杯,並沒有像他進門時說的自罰一杯,挨著走了一圈,到沉月的時候,他倒了杯白酒,皮笑肉不笑地要和她幹了。
沉月站起來,目光冷冷,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張又晴的女孩?前些天在xx酒吧門前好像看見他們在一起。
前世慕昭說過,徐臨洲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gay的身份,外校談了個女朋友,就是張又晴,被他發現後大吵一架,徐臨洲和張又晴分手,畢業後頂不住家裡壓力又找了個女友。
沉月心裡把徐臨洲罵了又罵,死gay,劈腿成性,害慕昭自殺還到處禍害無辜女孩。
徐臨洲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沉月說的那家酒吧是申城有名的gay吧,他經常去玩,但當然不會帶著張又晴。
他不太確定沉月和張又晴到底是什麼關係,閨蜜,同學還是親戚?但沉月肯定知道他是gay的事,難怪剛才一進來她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慕昭。
被人堪破秘密的感覺並不好受,徐臨洲吃過飯說還有事先走,就不參加接下來的K歌了。
慕昭倒是留了下來。
兩杯酒下肚,他坐到沉月旁邊,手心緊張地微微出汗,“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KTV里人聲嘈雜,要讓對方聽清自己說話必須挨近些,慕昭聞到沉月身上絲絲縷縷的馨香,心中不由一蕩。
其實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男人,從小他就很厭惡那些主動對他表白的女孩,恨不得她們立刻消失以後再也不見,有幾個朋友開玩笑問他是有厭女症還是喜歡男人?
這個問題慕昭認真思考過,他身邊漂亮女孩不少,但卻從沒有對任何異性動過心,難道,自己……真是彎的?
他不死心,答應了一個女孩的約會,那個女孩子很漂亮,染著棕栗色的頭髮,性格熱情大方,看完電影就邀請他去酒店開房,那種生理的厭惡又鋪天蓋地湧上來,像一條陰冷膩滑的蛇從身體爬過,泛起一粒粒雞皮疙瘩,他有些想吐,那之後再也沒有找女孩試過。
來申城上大學遇到徐臨洲,兩人家境相當,很有些共同話題,每天吃飯打球都在一塊,他覺得自己不排斥和徐臨洲交往,但發生親密關係卻不願意。
同性戀在國外雖然普遍,慕家是絕對不會接受子孫出櫃的,如果被父母知道,他寧願死。
現在,他坐在沉月身邊,注意到她頭頂有個漂亮的小漩渦若隱若現隱藏在髮絲中,心裡癢酥酥的,像一陣和煦的風吹進來,每一個毛孔都感受到風的親暱,又像有人投個顆小石子在湖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慕昭突然明白自己其實是個正常男人。
他說:“我不是gay。”
沉月望著他,目光堅定:“對,你不是。”
沉月並不歧視gay,但她知道慕昭很在意,也很痛苦,不願意被別人知道,前世徐臨洲給學校寫舉報信,就是利用慕昭好面子的心理逼他離開,最好出國再不回來,慕昭卻想不開自殺了。
上輩子慕昭對她很好,沉月絕對不會讓徐臨洲再禍害他。
但新的煩惱接踵而來。
朋友之間的度到底應該怎麼把握?
前世沉月以為慕昭是gay,還為那段感情傷心自殺,她覺得自己和他都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兩人互相傾訴心中苦悶,經常一起吃飯,關係很親近。
後來她打算和顧廷深離婚,準備離開A市,再一次從律所離職,慕昭給她餞行,喝了很多酒,在家門口抱住她表白。
她才知道慕昭竟然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