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欽容昏睡期間,鶯鶯把他腳上的鎖鏈摘了下來,如今隨著欽容醒來,鶯鶯怕他頂著傷到處亂走,於是又重新將鎖鏈扣在了他的腳腕上。
有了時間休息,在王御醫的醫治下欽容的身體很快有了好轉。只要他腳上的鎖鏈不摘,他就沒辦法隨意出東宮,鶯鶯樂意見欽容老老實實窩在寢宮休養,她也乖乖窩在房中陪他,無事還會讓欽容教她下棋。
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鶯鶯怕欽容在意她脖子上的淤青,所以每次都要避開他偷偷擦藥。
今日趁著欽容在廳裡同右揚交代事情,她趕緊拿出藥膏擦塗自己的脖子。欽容不清醒時下手實在太重了,這淤青隨著時間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加嚴重,鶯鶯拿著手鏡仰頭看著脖子,只見面板上指印已經青紫。
他也是真的狠。
鶯鶯嘆了口氣,蘸了藥膏想要擦拭淤青。她傷的位置不太方便,每次都要折騰好久才能上完藥,手中拿著鏡子左右找著角度,鶯鶯忽然在鏡中看到一抹白色衣角。
回頭間,欽容自她身後握住她的手腕,傾身圈緊把人擁入懷中,欽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問:「還在疼嗎?」
鶯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搖了搖頭道:「已經不疼了。」
只要不刻意去碰,是真的感覺不到疼。
欽容沉默著,隔了半響拿起桌上的藥膏。手捧住鶯鶯的下巴,他指腹蘸上藥膏細緻為鶯鶯塗抹。藥膏清涼,再加上兩人一個俯首一個仰頭距離貼的極近,鶯鶯有些不適動了動,揪住了欽容的衣襟。
「好了。」等幫鶯鶯擦完藥,欽容又重新擁住了她。
鶯鶯正坐在妝奩前,對面的鏡中清晰映出纏綿在一起的兩人。鶯鶯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她眨了眨眼睛,鏡中的小姑娘不由也跟著眨了眨眼,鶯鶯不由又將目光落在鏡中的男人身上,結果兩人的目光在鏡中對視在一起。
「鶯鶯。」欽容喚了她一聲,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就著這樣的姿勢,他偏頭輕吻鶯鶯的臉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聞著若隱若現的苦澀藥香,欽容視線下落又看向鶯鶯的脖子,繾綣的眸光多了些別的東西。
面容埋入鶯鶯的脖頸間,他輕輕喃出幾個字:「……對不起。」
欽容都知道了,鶯鶯脖子上的指印都是他留下的,他險些掐死她。
鶯鶯本還想裝聽不懂,在察覺欽容情緒不對後,她望著鏡子中的他試探問了句:「三哥哥……都知道了?」
欽容嗯了聲,儘管他仍舊記不起自己都做了什麼,但他透過鶯鶯和右揚的反應大致能猜得出。
「原來走火入魔,當真會控制不住自己。」欽容只記得他無處安放的殺意,戾意上沖急於發洩,做出的很多事都沒有理智。
欽容的師傅玉面羅剎,當年之所以會將自己一身內力傳給他,就是因為他痴迷於練武,走火入魔時殺了自己的愛人。
他將這一身內力傳給欽容時,還特意叮囑過欽容不到逼不得已絕不能用,欽容先前不用只是因為他沒用的機會,如今真的用了,才知玉面羅剎當年為何輕而易舉就肯捨棄這一身武功。
「玉面羅剎。」鶯鶯跟著重複出聲,她先前在崖下聽欽容提起過這個名字,如今聽欽容重提,她有些好奇,「那三哥哥的師傅現在去了哪裡?」
欽容搖了搖頭道:「三哥哥也不知道。」
他說走就走,自此江湖上再也沒有玉面羅剎的訊息,就連趙含芙去世時他也沒出現過。
鶯鶯聽完玉面羅剎的故事有些後怕,「那三哥哥以後不準再用武功了。」
反正欽容也知道實情了,鶯鶯也就不再掩飾,她轉身撲入欽容的懷中摟住他的腰身,似控訴道:「那日三哥哥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