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晟也是你的小弟?”
“他算是老二,”梁銳希回想了一下,說,“徐嘉他爸那個事情,就是他動的手,他執行能力可強了。”
“……”
見周琰又無語,梁銳希忙道:“你別多想,我們也是以牙還牙,你不知道那畜生打徐嘉有多兇殘,徐嘉那時還初中呢,每天來上學,胳膊撩起來全是青青紫紫的……”
周琰原本想說“那還不報警”“他父母怎麼不離婚”,但話未出口,他就知道,在他們那個處境,也許根本不具備這種意識,也不知道該怎麼合理地求助別人。
周琰心情莫名又有些低落:“再跟我說點你們以前的事吧……”
梁銳希猶豫道:“你真想聽啊?”
周琰:“嗯。”
梁銳希回憶著說了幾件比較光彩的,當然也不忘講那次為解救老師而打的群架,和他揍翻校外大混混的英勇事蹟。
周琰聽得一臉神往,笑問:“你那時候是不是很帥?”
梁銳希嘚瑟道:“那當然咯,帥呆了好吧,我就是那一戰成名的!”
“我都難以想象,”周琰悶聲發笑,“你這麼厲害一個打手老大,怎麼上了大學就成我的跟屁蟲了?”
“咳,哪能一樣嗎?上了大學碰上的都是文化人……”但周琰這個問題也讓梁銳希反思了一番,“說起來,我 來過這兒
一晚上坦誠的交代換來了周琰的理解和深情的迴護, 讓梁銳希感動不已,也讓他內心輕鬆了許多。
之後幾天,梁銳希如言又約見了不少高中同學和老師。他高中考的是長水市一所不錯的重點中學, 很明顯, 後面見的人整體素質和麵貌都要比他初中同學好很多, 梁銳希和他們打交道的方式也跟第一晚截然不同。他不怎麼再說方言,請求別人幫忙時也開始講究措辭, 還需要解釋自己這麼做的理由。
起先梁銳希還有點擔心他高中的同學不買賬,儘管他當年既是學霸又是校草,在校內人緣很是不錯,但畢竟他們有很多年沒有聯絡了。而且, 他雖然是表演型性格,可在臨場演講這方面並不是特別擅長。萬幸有周琰在,得知他的顧慮後周琰也不忘為他出謀劃策。
這起事件原本是從“白芸被渣男欺騙”“受權勢所迫”的角度出發,偏向於為個人伸張正義, 謝民姚的行徑無疑已暴露其三觀不正、作風不端。在周琰先前的調查下,對方也被證實存在更多的瀆職行為,所以在求助梁銳希的高中同學和老師時,周琰建議將這起個人事件轉變成關乎長水市市民切身利益的公共問題。
現場與同學們交流時,只要碰上樑銳希圓不上的話,周琰都會補充解釋幾句, 在他磨鍊多年的語言藝術加工下, 梁銳希的一番訴求不但不顯得突兀, 還更加合情合理。
他們一唱一和, 一個詼諧風趣一個嚴謹理性, 所有見了他們的人都相當信服, 紛紛表示一定會竭盡所能為他們收集資訊、提供幫助。
直到在長水的第五天, 梁銳希才帶著周琰返回津港鎮,他打算再去當地的農工商局調查白芸的店鋪問題。
短短几天,梁銳希已經靠他初高中同學的人脈認識了一個在津港派出所工作的民警,對方名叫杜泰,答應在津港和他們見面,協助他們調查。
兩人上午前往汽車站坐中巴車,一路上樑銳希也在熱情地跟周琰介紹自己的老家,等車快到津港時,路過一片郊野山崗,梁銳希忽然間噤聲了。
他的視線緊緊追隨著窗外某個點,過了片刻才說:“我爺爺就埋在那個山上。”
周琰像是有感應似的抓住他的手,梁銳希又道:“送葬那天是我在前面抱著他的骨灰盒,一直到入土……”
“嗯,”周琰把他十指扣在自己掌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