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怎麼料理,就不關無關人等的事兒了。
其他人都被客氣請走,哪怕是樂安這等身份尊貴的,也由宋國公夫人親自賠禮請走。
好在樂安這會兒已經偷著樂夠了,臉上表情恢復正常,可以端著高貴優雅的公主架子離場。
跟著宋國公夫人離場時,樂安不禁看了眼前方不遠處那正嗚嗚咽咽被僕婦拖走的可憐的崔嫚兒小姐。
結果——彷彿心有靈犀般,崔嫚兒小姐竟也正在此時,突然朝她望過來。
還不是隨意的看一眼,而是狠狠的、用力的,彷彿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似的,毫不掩飾的打量。
還有毫不掩飾的不解和委屈。
嗯?
嗯嗯?
嗯嗯嗯?
樂安直接懵了,腳步都停下來,落後了宋國公夫人一個身位。
而時刻關注著自家不省心閨女的宋國公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崔嫚兒的目光,再然後身後腳步一停,她也愣了下,但到底,知女莫若母,宋國公夫人陡然臉一白,又一紅,然後扭頭就後撤一步,站在樂安跟崔嫚兒被脫離的方向之間。
突然開口:“公主,實在是讓您見笑了,我家這瘋丫頭您也知道的,瘋瘋癲癲,實在欠教訓,等回去我就收拾她,哈哈哈,哈哈哈……”
這沒話找話欲蓋彌彰的架勢……
樂安:……
雖然剛剛懵了一下。
但這情形,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崔小姐為什麼看她,宋國公夫人為什麼遮掩,再加上方才崔小姐那番“我有喜歡的人了”的宣言。
樂安也覺得自個兒實在是大意。
她咋就忘了,就在幾個月前,人家崔嫚兒小姐之所以跟她娘頂嘴,不就是因為某個迷倒京城萬千少女的傢伙嗎?
後來大慈恩寺那次,這群小姑娘們也還興致勃勃地跟劉小姐打聽某人情報呢。
這麼短時間,崔小姐作為國公府小姐,平日裡能見到的男人本就少,要是尋常官宦子弟,能鍾情的早鍾情了,也不會等到納徵的日子才突然爆出,所以,真相就只有一個。
——敢情,今兒這樁婚,還是因為她那小駙馬才告吹的哪?
而樂安作為“勝利者”,又是原本恐怕根本不被小姑娘們當做潛在對手的存在,被崔嫚兒小姐那樣看著,似乎也一點都不奇怪了。
樂安只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心裡再怎麼想,臉上也得端著。
假裝沒看出貓膩,樂安笑地和藹可親。
“也別太嚴厲了,”她“和藹可親”地道,“孩子嘛,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
“是是,公主您說得對。”宋國公夫人點頭如搗蒜。
至於之後教不教,怎麼教,樂安就管不著了。
出了這種事,宴席自然也繼續不下去了,雖然宋國公夫婦都還各自帶著賓客熱情招待,但有眼力勁兒的,都儘早自個兒告辭了,樂安自然也款款辭行,被宋國公夫人親自送到大門外,臨了,宋國公夫人才面露難色,看著樂安,期期艾艾道:“公主,您看今日這事兒……”
樂安笑笑。
“放心。”她朝做了個捂嘴的動作。
今日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就是抖不抖到外邊去,好在今日在場的人,除了崔盧兩家外,其餘也基本都不是外人,那幾個牌搭子夫人們都是熟稔的,只要還想跟宋國公夫人交好,自然不會到外面亂說,小姑娘們更簡單,利誘加嚇唬下,也不會多說什麼,唯一難辦的,就是樂安了。
身份太高,威逼利誘不好使,只能曉之以情,可宋國公夫人自個兒也知道,她也就是樂安公主一個牌搭子,算個熟人,但真論情分,其實沒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