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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平給了她能給的一切,尊榮,體面,地位,於是婚事的一切阻礙迎刃而解,連說閒話的人都不再有了。
她似乎大獲全勝。
可又似乎一敗塗地。
因為在那之後,某一天,她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騎馬、投壺、打牌、聽曲兒……好玩是好玩的,然而還政後的四年裡,早就玩膩了聽膩了啊。
甚至跟睢鷺的婚事,這樁她自己曾經堅持得來的婚事,也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反正他離了她也能活。
反正此時他已經不需要她了。
甚至與她的關係本身,還會阻礙到他的前途。
既然如此,乾脆解開就算了啊?
可是他不答應。
那……也就隨他吧。
無所謂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這樣想著,心裡空空落落,身體鬆鬆散散,每日昏昏欲睡,渾渾噩噩。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對吧——
“公主。”
耳邊忽然響起聲音。
樂安抬眼去看。
精緻無雙的少年容顏就在她眼前。
看來是冬梅姑姑找來的救兵。
“你來了啊。”她笑笑,本來還想招招手,但又覺得憊懶,便索性省略了,只給出那敷衍的幾個字,和標準的假笑。
“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用笑的,我又不會笑你。”
睢鷺長袍一撇,毫無形象地坐在她身前,又不經問詢,不講禮儀地,直接伸手,捉住她的兩隻手。
雙手突然被捉,親密的觸感讓樂安愣了一愣,低頭看著自己那被另一雙手完全包裹的雙手。
“怎麼,不行嗎?我們都要成親了。”
睢鷺見她眼神,挑釁似地揚揚眉,連說話都帶著三分火氣兒似的。
樂安再度有些訝異地看看他。
“你——”她翻翻昏昏欲睡的腦子,終於找出一句話,指責他,“脾氣變壞了。”
都敢這樣對她說話了。
當初誰一口一個“臣”地自稱啊,還說什麼您為君我為輔,句句恭謹守禮。
怎麼現在居然都敢這樣對她說話了?
樂安有些不樂意地皺起眉頭。
“嗯。”睢鷺卻彷彿沒看見她的不高興,不僅沒收斂,反而更變本加厲。
“以前我敬你,是因為你值得敬,現在不敬,自然是因為你不值得敬。”
說罷,他居然——狠狠在她手上揉搓了一把?
樂安:?
哪怕再昏昏欲睡,再無情無緒,她也不能容他在她頭上撒野啊!
“我哪裡,”樂安咬咬牙,想要把雙手從睢鷺手裡拽出來,然而,根本拽不動,於是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不值得你敬啦?”
睢鷺狗膽包天,竟然毫不畏懼,盯著她的眼睛道:“哪裡都不值得。”
樂安:……
是他睢鷺飄了,還是她樂安提不動刀了?
然而,也懶得跟他多說什麼,直接趕人。
“滾,你給我滾出去。”
當公主就是這點好,看人不爽就可以讓人滾。
等他滾了她就又可以清淨了。
可睢鷺卻當然沒有滾。
他看著她微微生氣的容顏,眼眸閃動。
“我不滾。”他說。
“你先背信棄義,不講道理,憑什麼讓我滾?要滾也是你滾。”
樂安:……
樂安氣死了!
李臻,你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