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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後真當上大官,難不成還讓公主日日在家等他不成?
呸!
冬梅姑姑很生氣。
以致這會兒,冬梅姑姑雖然叫人給他添了碗筷,眼神卻遠不如昨日熱情,並且打算好好打聽打聽他究竟幹了什麼,若只是普通同僚應酬,就先放過他一馬,若是跟人去那花街柳巷的地方……呵!
樂安倒是沒注意這一切。
她看見睢鷺回來,坐下,便只是朝他點點頭,然後便繼續守著自己面前桌上的一個白瓷小碗,用瓷勺一勺一勺地喝最後剩的半碗紅豆甜湯。
睢鷺卻不忙著吃飯,坐下後便看向樂安:
“公主不問我今日為何回來那麼晚嗎?”
冬梅姑姑立馬支稜起耳朵。
“啊?”樂安劃拉甜湯的勺子陡然一頓。
隨即歪頭看向睢鷺,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茫然。
“你今日……回來地晚嗎?”
冬梅姑姑:……她就知道,這輩子都甭指望她家公主會什麼御夫之道了。
睢鷺笑笑。
“嗯,比昨日晚了快三刻鐘呢,因為今日下衙時,遇到了幾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客人?”樂安這才有了點興趣,放下湯勺,“什麼客人啊?”
於是睢鷺便將方才的事一一道出,甚至連那幾位大人拌嘴的細節都一一復原過來。
樂安聽罷,甜湯也不喝了,樂得直笑。
等睢鷺說完了,她便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似的跟睢鷺講那幾位大人:
“聶謹禮你不用怕,他是個老好人,雖然做著御史這種得罪人的官兒,他卻總想著既盡忠職守,又儘量不得罪人,每次上書彈劾卻都慎之又慎,甚至彈劾了人家,還想著跟人家做朋友,嗯——你別說,還真有不計較的,就比如柳文略,當年他倆可謂是不彈劾不相識,柳文略被他參出言不當,罰了幾個月俸祿,但事後,他又覺得柳文略這人雖然嘴臭,但人還不至於無可救藥,於是參了人家後又提著禮物,幾次三番登門,想跟人結交,最後柳文略被他煩地不行,無奈只好認下他這個朋友。”
“柳文略嘛,嘴一直那麼臭的,他少年便頗有才名,卻屢試不 她和他們的年少時光
樂安終究是沒與睢鷺一起赴約。
第二日恰逢落雨, 樂安讓人搬了個搖椅在廊下,她躺在搖椅上,聽著雨聲, 感受著風聲裹挾著水汽, 從廊下嗚咽著穿過,吹起她寬大的衣袖,層層疊疊如雲似浪。
睢鷺從枕玉閣的月洞門走出來, 遠遠地隔著雨幕望過來。
她看見了,憊懶地舉起手, 敷衍地招招手,然後便閉上眼睛,靜聽雨聲。
雨聲裡卻傳來腳步聲。
於是她又睜開眼。
恰見少年沐雨而來。
“公主,我出門了。”
少年髮絲衣衫都淋了雨,亮晶晶的水滴,將少年梳灌地彷彿雨後的青苗, 生機勃勃, 修長茁壯地生長著。
樂安又貓兒似的懶懶揮手。
“好。”
——本來只准備這樣敷衍應付的。
但看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睛, 剛剛闔上的口。便不由又張開, 多加了一句:
“雨天路滑,多加小心。”
少年仍舊看著她。
樂安遲疑了下:“嗯……早去早回?”
於是少年這才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好。”
他語調輕快地應下, 隨即轉身, 消失在雨裡。
這一日的小聚, 果然約在仇尺寬提議的、長樂坊新開的酒肆。
雨天客人少, 睢鷺一行人佔了唯一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