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嘴裡不乾不淨的時候,沈問秋一手端起身旁那壺正喝著的茶,手腕一抖,便將整壺茶水澆了陳二滿頭。陳二滿頭滿臉都溼透了,上面還掛著幾片或捲曲或舒展的茶葉,模樣可憐又滑稽。
那壺水雖已不再滾燙,但到底還冒著熱氣,再加上沈問秋動作突然,看上去實在嚇人,陳二被兜頭澆了一臉,只覺得臉上滾燙,還以為自己被毀容了,登時差點沒被嚇哭,直到嚎了幾聲發現臉上只是發燙但卻不疼後,叫聲才小了些。
沈問秋也不再優哉遊哉地坐著,他站了起來,右手還託著那已經空了的茶壺,長腿一邁便走到陳二跟前。
他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就跟方才他遊刃有餘地收拾了陳二一行人時一樣的笑,但是,不知為何,陳二忽然打了個寒顫。
“你、你想幹什麼!”他想捂住剛剛逃過一劫的臉,但雙手卻還被護衛掣著,只得縮著腦袋,結結巴巴地道。
沈問秋笑:“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陳二扯著嘴巴欲哭無淚。
這會兒他總算看出來了,這個沈三簡直就是油鹽不進無法無天!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陳二仗勢欺人慣了,但眼前這人根本不理睬他所仗的勢,陳二頓時覺得自己成了沒牙的老虎。
“我、我錯了還不成麼!”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妥協認錯,等回去再讓他好看!
陳二心裡默默流淚扎小人。
誰成想,沈問秋笑地春風滿面,卻氣死人不償命似的吐出兩個字:“不成。”
陳二氣結。
“先是擅闖伯府內院侵擾女眷,後又辱罵汙衊逝去的威遠伯夫人,我倒要看看,陳家是覺得你這個不肖子做得對,還是我做得對。”說完這些話,沈問秋沒再給陳二說話的機會,當即便讓人拿布堵住了陳二的嘴。
陳二的肺幾乎都要氣炸了。
不過是想見見小美人兒而已,得知小美人在致遠齋,他剛開始也是想正正經經地走大門來著,結果這沈三死活不讓進!
那他扒牆偷看還不行麼!
結果不小心被致遠齋的護衛發現,然後就被當成了登徒子,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情形……
雖然他好像的確是登徒子……但是,不就是爬個牆麼,別的不還都沒來得及做麼!伯府再怎麼沒落,也還有著勳貴的名頭,他雖然蠢但也不會蠢到公然猥/褻伯府的小姐,因此說實在的,他也沒想幹啥出格的壞事兒呀。事實上,他連美人兒的衣角都沒看到呢!
所以,陳二覺得自個兒簡直冤屈死了。
他嗚嗚著想要說話,但嘴裡被塞得滿滿地,雙手也被兩個鐵塔一樣的護衛緊緊鎖住,簡直沒有絲毫自由。
而沈問秋呢?他又回到他的太師椅上,也不說話了,只重新沏了一壺茶,然後一邊優哉遊哉地喝茶,一邊冷冷地盯著掙扎嗚咽的陳二。
早秋的涼風吹來,陳二渾身激起一片雞皮疙瘩,然後重重打了個噴嚏。
他可還被沈問秋潑了一身水呢!
在竹叢後面看完整場戲,等到沈問秋的第二壺茶的第一杯喝完時,宜生才從竹叢後出來。
看到竹林後走出的身影,沈問秋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目光略略從她身上掃過,卻又突地頓住,在她的頭上停留了片刻。
但是,他很快便移開目光,對宜生道:“來接七月麼?”
宜生覺得沈問秋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只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又點了點頭。
然後,雖然心裡已經有了些譜,卻還是指了指陳二一行人:“這些人?”
沈問秋道:“一幫被慣壞的臭小子,以為天底下哪裡都可去得。”
被堵住嘴巴的陳二聞言立刻瞪他。
沈問秋笑:“怎麼,不服